把自己當作他的私有品嗎?
東方燼沉默半響,似笑非笑:“朕不樂意,怎樣?”
又是“朕”!落離苦笑,只有在極少情況下,他才會在自己面前用這個權傾天下的自稱,真不知到底哪裡又惹到他:“北堂軒只是我的朋友。”
自重生之後,落離已經“死亡”,存活的是當今五皇子,他自己甚至從未動用過安平侯所擁有的人脈財力,但凡事總有個例外。
無疑,東方燼顯然也料得他們之間交誼匪淺,否則也不至於幾度拒絕北堂軒求見五皇子之舉……
那就好比一直是自己精心收藏的珍寶突然就這樣曝光,有個人來告訴你,他並非僅僅為你所有,這種滋味,對於孤傲的帝王來說,簡直可以說是恥辱!
“明日朕會為他設宴,落離可前去。”說著倦怠地揮揮手,“朕累了。”
“軒,他救過我。”落離鄙視自己毫無由來的心軟,尤其是面對對方莫名其妙蠻橫的佔有慾,“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危。”
與朱雀國開戰,玄武也只是一時處於下風,壓根就沒必要自取其辱般派遣一位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到他國當人質吧?而且,這個人不光僅是享有盛名的世子,更是……任是頭腦簡單的人都深知其中自有陰謀,身為朋友擔憂也很正常,就是不知怎到了這個人身上竟會演變成這樣?
不過,自己也是,竟開口解釋起來,大不了生個氣幾個月不理罷了……還是歸根於他現在是自己衣食父母得罪不起呢?
東方燼捏了捏快皺成一團的小鼻子:“這麼乖。”
“喂,我不是小孩子!”聽起來更像誇小狗……果然不能給他好臉色看!
“你當然不是小孩子,”東方燼深意地糾正,“而是朕的皇后,梓童。”
春宮圖
雅緻的房間內,“噼裡啪啦”熱烘烘的暖爐燒得正旺,不遠處,柔軟狐裘鋪滿的床榻之上,少年無聊地半趴在那兒,一手托起臉腮,另一手不時翻著書頁。
雖已是深秋,天氣已漸漸冷了下來,內務府也早已發下禦寒的衣物,但至於暖爐裘袍這類嚴冬才備用的東西皇宮內院好像也就這位嬌貴的五殿下提前享有這種待遇吧。
只是,貌似在用功的某人頭一點一點的,小雞啄米般;還不時地打著哈欠,實在讓人不得不對他認真的程度抱有十分的懷疑。
東方燼有些哭笑不得地遞過一碟糕點:“在看什麼?”
落離揉了揉朦朧淚眼,撐起身,毫不客氣地挑了塊,一邊還不忘將書本疊起,壓在身下,大言不慚道:“沒看什麼啊。”
“哦。”若有所思地盯著少年享受般眯起了眼,東方燼突然來了一句,“慶王明日可也會前來參加宴會。”
“咳咳……”拍打著自己胸膛好不容易才嚥下,落離瞪大了眼,“他,他不是都已經十年沒回來了嘛!”
“北堂軒聞名天下,以那人的性子又怎麼會放棄這等機會?”東方燼漫不經心說道,不著痕跡地坐上床,小心翼翼將愁眉苦臉的少年抱在懷裡,摸啊摸,總算如願碰到硬邦邦的書本。
“燼,你沒告訴他,我的身份吧?”可憐兮兮地眨著眼博取同情,落離壓根就沒注意到對方的小動作。
沒辦法,誰叫他對這個慶王記憶實在是太刻骨銘心了呢!
如果說,萬物相剋,那麼這個慶王肯定就是自己的剋星!
慶王,乃當今白虎國國君同父同母的皇弟,也是唯一一位除了現在的陛下在當初皇位之爭中存活下來的皇子。可想而知,在眾星捧月的生活下養出來的皇子會多麼地刁蠻!多麼地不可理喻!多麼地任性!多麼地囂張跋扈!……
而且,最可恨的是那傢伙小時候總以捉弄自己為樂,明裡暗裡都不清楚吃了多少虧,譬如在自己最喜愛的糕點裡放上鹽、辣椒,最過分的時候是泥巴之類的;還有“一不小心”將自己推到池塘裡自己在岸上拍手叫好……若是自己稍微反抗,更是嘴一癟嚎啕大哭,哭得那是肝腸寸斷,最後不提嬪妃,宮女不忍,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十惡不赦……所以總結下來,軟的硬的都比不上他,還是躲得遠遠地才是上策。
哪怕到他被冊封慶王執掌北邊疆土,自己遊歷天下時也是遠遠繞過那一段,即便偶爾歸來,也會提前打聽以免碰上,長此以往,只要聽到“慶王”二字,總會乖乖繞道,比皇旨還要有權威性!
所以,現在一聽,落離可是頭痛萬分,他甚至考慮乾脆翹了明天的宴會,反正以後見軒的機會總還是有的,也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