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生離死別的……”
李甜佳對此事還是有所瞭解的:“我曉得,是舅媽去了,而且再沒回來。”
母親說:“你只曉得其一,不曉得其二啊,當時沒有抽籤。考慮到吳師園新婚,連蜜月都沒過,就去那鬼地方,實在太沒有人情味,於是你舅媽自願要去。中途就飛機失事,墜落在喜馬拉雅山上,一百多名精幹的醫生護士,連具全屍都沒找著。”
李甜佳驚問:“飛機失事?以前不是說舅媽是在非洲救助病人時病毒感染才……”
母親說:“這是我們用來安慰處寒的,也希望能給她樹立個楷模,她的阿媽是當今時代的女白求恩,誰會願意看到自己的阿媽死於意外呢?處寒這孩子太可憐了,有時我想想都為她覺著心痛,無論什麼也沒有理由讓她付出失去雙親的代價。”
林處寒儼然已是孤兒,雖然有許多人的關懷,她依舊是孤兒。
吳師園給她買了一件紫色的大衣和一頂彩色的毛織鐘形帽,很晚了,直到街上的好些店都關門了,她們才分別。處寒直徑往姑姑走,周圍太安靜,路燈卻不曉得為什麼沒亮,她有些提心吊膽的。剛進住宅區,一隻手拍在她的肩膀上,處寒嚇一跳。
回頭看,原來是童惜雨,黑暗中她的臉上有些模糊的慍怒。
林處寒曉得,她跟她阿爸童方權的關係正處得很緊張。
這天下午她們和徐桑在會王酒吧一起排練,到了晚飯點時,童惜雨才回到家去。她感覺出家裡有一種不和諧的什麼東西,什麼呢,她尋思片刻,卻想不到什麼。
阿弟童永強見她回來,只叫了聲:阿姐,回來啦。
童惜雨也只是嗯地應一聲,她曉得他學習忙,明年要高考。不影響他,童惜雨便上樓去,虞老師正在房間看電視,一臉哀怒,她叫了聲:“阿媽。”
母親沒有回答她,而是這樣說:“你阿爸真是不可理喻了,惜雨,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童惜雨不解地問:“嗯,怎麼啦?你們又吵架啦?”母親沒回答,保持了沉默,悲傷之情沒了,是滿臉的盛怒。童惜雨不再問了,下樓去。
父親童方權叫住她,說:“惜雨,去洗洗臉,等會兒有客人。”童惜雨問:“客人,什麼客人啊?”父親陰險地笑道:“阿爸給你介紹門親事,有錢人家。”
童惜雨大驚:“親事?阿爸,我還在讀書。”
父親道:“這有什麼?等待會你錢國興叔叔來,讓他看看,若是合適,就先定下婚。等你大學畢業了,一來慶祝,二來結婚,雙喜臨門……”
童惜雨突然愣住了,火速衝上樓去,見母親,說:“阿媽,怎麼會這樣,李大伯和過世的天有叔都與錢國興有血,血……阿爸這麼做,他瘋了?”完後,又發牢騷似的說:“什麼年代了,做家長的還管子女的婚事?”著急地在房間裡轉悠了很久,最後,她終於恍恍惚惚地說:“不行,媽,我去處寒那兒了,不回來睡了。”
母親虞老師始終沒有說話,看著女兒說完一大番話後走出房間,她曉得,這時候,女兒的反抗是應該的,也是必然的,當然也是她希望看到的。
兩個人邊走,林處寒邊聽著童惜雨述說。她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說:“你阿爸真有趣,不過也好,今晚我們可以一起睡咯。”
童惜雨也笑了:“是啊,最好不是同床異夢。”
林處寒輕輕地說:“當然不會,我從來不做夢,我更喜歡實幹。”
童惜雨點點頭,看著她說:“明朝就該啟程去北京了,沒錯,我們需要實幹。‘蹙眉苦愁的神態說不自然的,如果經常這樣,起結果是所有的美麗清秀都消散了,最後是蕩然無存以致完全不可能再恢復。’高興吧,快樂吧,我們做出我們的抉擇……”
她們相互勉勵,處寒將頭靠在惜雨的肩膀上,她們相互偎依擠弄著,慢慢地向會王酒吧走去,在深沉濃郁的夜色下。 。 想看書來
第九篇 金火組合 上篇
上篇 目標京城第一段 玄羽
臘月寒冬,凌晨的時候,天空還是雲層密佈的。
凜冽的狂風捲著一坨一坨的白雪,在城市中、在街道上、在巷弄間,夾帶著渾濁嗆人的霧氣,肆無忌憚地猖狂著、翻滾著、咆哮著。白皚皚的,遮天蓋地而來,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傾天降下,從不含同情。困難重重的北方大地,因為季節的變化,無可奈何,被漫天飛舞的雪粉囂張地虐待著,天和地渾然融成了白色的共同體。
清晨時分,一列火車迎著狂傲的寒風,身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