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在這時冷哼一聲:“你可是山下的官差?”
“不是,咋的?”
“連差爺見了我都要客氣三分,哪會如你這般大呼小叫?”
“哦,不知閣下是——”張毅試探著問,心想莫不是自己看走了眼,此人竟是什麼大人物不成?
那人傲然道:“我有個妹妹,嫁給了同村的王三。”
張毅跟林豹面面相覷,不知這人怎麼突然說起他妹子來了。
“那又如何?”林豹不耐地問。
“王三有個堂兄,就是賣豆腐的李大成,他女婿有個拜把子的兄弟在衙門做事,跟師爺交情不淺。”那人有意無意地瞥了林豹一眼,隨即鼻孔朝天,傲慢無比地道,“那師爺是縣太爺手下的紅人,就憑咱家跟他的這份交情,哪個不禮讓三分?”
“我呸!”林豹轟然大笑,聲如洪鐘,“我還道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就是這種拐彎抹角的交情,也值得拿來說嘴?”
“你——”那人氣得撐起身子,卻見林豹等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又悻悻地坐回去,色厲內荏地道,“我看你們這些人才是鬼鬼祟祟,小心我告訴官爺,將你們都抓起來!”
林豹等人俱都大笑起來,其中一個道:“你那些官爺見了我們,也得叫聲大爺!”
那人驚疑不定地望著他們,張毅見這人如此粗蠢,倒去了疑心,便招呼林豹等人回去。
林豹望著烤得焦黃酥脆的兔子,使勁嚥了口唾沫,道:“張總管,既然這人沒什麼問題,不如買點野味回去。”
張毅還末答話,那人已一迭聲地叫起來:“不賣,不賣!”
“你說什麼?”林豹瞪起銅鈴大的眼睛,一躍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揚起拳頭,“再說一遍試試!”
那人頓時軟了三分,哭喪著臉:“小人昨日進山,忙活了一整天,才打了這些野味,原指望拿到山下,賣個好價錢……”
林豹使勁一搡,將他推倒在地,那人捂著摔疼的屁/股“哎喲”呻/吟。林豹不屑地望著他:“要多少錢,說!”
那人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低頭說了個數字,林豹轉頭望著張毅:“張總管,你看——”
張毅微微皺眉:“價錢還算公道,只是少主一再囑咐我們要小心,眼下這人來歷不明,貿然買回去,只怕不妥。”
林豹急了,一把抓過那隻烤兔,撕了只後腿拋給那人,命令他:“吃掉!”
那人不敢反抗,狼吞虎嚥地吃了。
林豹見他吃得香甜,心中的饞蟲直要爬出來一般,對張毅道:“張總管,這人自己都吃了,肯定沒問題。如果不吃點肉,待會兒那麼遠的路,兄弟們肯定走不動,你們說對不對?”他望向另兩個人,這些人平日都是無肉不歡的,當下也忙跟著點頭附和。
張毅沉思片刻,他久在江湖,深知各種用毒的伎倆,那人雖吃了烤兔,卻依然不能讓他放心,肉中若真有問題,只需預先服下解藥,便不會有事。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買幾隻活的。眼見過了這半天,那些山雞野兔一個個仍然活蹦亂跳的,若真被下了藥,斷不會如此精神。於是跟那獵戶談好價錢,買了五隻活的野味回去。
青龍幫的兄弟見張毅等人帶回這麼多野味,個個喜出望外,肖陽卻沉著臉,不悅地問:“這些都是打哪兒來的?”
“跟一個獵戶買的。”林豹嘴快,搶著說了。
肖陽眉頭擰得更緊,責問張毅:“眼下危機重重,怎能貿然買這些來歷不明之物?”
林豹忙又插話:“那人蠢得要命,哪有本事害咱們?少主多慮了。”然後將當時的情形描述一番,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難道你就沒想過那人可能是裝瘋扮傻,來消除你的戒心?”肖陽微微冷笑。
“這——”林豹一時語塞,搔搔腦門,無措地望著張毅。
張毅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話,然後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道:“回少主,屬下也不敢輕易相信那人,所以才買了活雞活兔回來。江湖上使毒的人多了,但從未聽說能將毒下在活物上而不見異樣的。”
此話倒是實情,能毒死雞兔的藥物未必能毒死人,但若能毒死人的藥物,下在雞兔上,不須多久,準紛紛倒斃了,哪會如現在這般活蹦亂跳?
肖陽眸光微沉,轉首對一人示意:“王謙,你來看看。”
那人走出來,正是“毒狼”王謙。此人乃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使毒高手,鼻子更是靈敏勝過狼狗,任何毒物迷藥,一嗅便知。
他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