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著力點,那股霸道的力量幾乎連陸海都控制不住。
所有功夫都是有弱點的,越剛猛的功夫就越難以收放自如,何況他還過於輕敵,這一鞭使的力量太大,卻忘了留下後招。
原本以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竟然發生了,雷霆萬鈞的一鞭竟然會落空,這是陸海做夢也想不到的事。然而他只驚慌了一瞬間,馬上就用力收回長鞭,準備發動第二擊,他相信這次肖陽一定躲不掉。
只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就像一條毒蛇正昂首盤身伺機出動時,卻突然被釘住了七寸。
長鞭還在空中盤旋,他的頸上卻已感到一陣冰涼,涼得就像死神的親吻。
然後他就看到了肖陽。
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來自地獄的修羅!
他的眼神冷峻,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氣,好像寒潭的堅冰、出鞘的利刃、勾魂的鎖鏈,他帶來的死亡氣息比這黑夜更深、更濃!
陸海打了個寒噤,忍不住撫上脖子,那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圈紅線,細得就像“神針”杜三孃的繡線。
他的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大。
只是一剎那,血便噴湧而出。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到疼痛,便墜入了永恆的黑暗!
林月兒看得目瞪口呆。
她看到肖陽像片樹葉般飄落下來,手中的長劍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輕輕劃過陸海的脖子,輕得就像情人的愛/撫。
他的確沒用半點內力,但有時候殺人並不需要內力。
他很快,比林月兒所能想象出的極限還要快上那麼一點點。
陸海當然躲不過。
所以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林月兒躍下樹來,望著陸海的屍體,沉默了片刻,然後俯下身子,對著他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輕輕地、輕輕地說道:
“你錯了,‘奪命修羅’即使失去了功力,殺你這樣的小鬼也不費吹灰之力。”
每個人都會犯錯誤,有的錯誤可以補救,有的錯誤卻只能犯一次。
一次就足以致命!
肖陽已經收起了長劍,凌厲的殺氣如風散去,又恢復成古井般的沉靜。
林月兒突然覺得他很可怕,可怕得要命!
如果誰看到剛才那一幕,還敢輕視這個人,那他不是瘋了,就是傻子。
林月兒當然不是瘋子,也不傻,而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
所以她笑了。
她決定要籠絡他,要不惜一切代價讓他為自己所用。她不願和肖陽為敵,有這樣一個敵人,實在太可怕,但若毀了他,卻更是可惜。
他就像一把最鋒利的寶劍,如果運用得當,不但不會割傷手,還會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
她太需要這樣一把利器了!
她笑起來,就像暗夜中亮起了一顆星星,連肖陽都不得不承認,她的笑容實在是很迷人的。
而他就好像真的已被迷住。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恍如一潭深水,漾**點波光。
她笑得更甜,她知道自己最有效的武器是什麼。
女人要征服一個男人,不需要劍,一個微笑就夠了。
尤其是林月兒的笑。
她相信自己的笑,和肖陽的劍一樣,天下無人能夠抵擋!
“肖大哥”,儂儂軟軟的聲音,像摻了蜜的絲絨,柔柔地蹭過他的耳鬢。
他的目光更深,黑曜石般的眸子凝視著她,慢慢伸出手去,為她拂去蕩在額前的一縷碎髮,指尖滑過臉頰,帶著滾燙的熱度,像掠起了一串火花。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英武的面龐有著呼嘯狂風的不羈,也有著千年磐石的沉穩,烏黑的眸子似廣漠的夜空,有著她無法企及的深度,唇角卻似挑非挑,帶上了一點討人喜歡的邪氣。
他突然變得陌生,而且危險,卻又有種致命的魔力,直要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她微微垂首,掩住那一點點粉紅的羞澀,大膽如她,竟也不敢與他灼灼的目光對視。與此同時,心底卻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到底是誰在誘/惑誰?
月色嫵媚,水一般漫過周身,星河燦燦,似傾了滿天璀璨的碎鑽。
風溫柔地呢喃,似蝴蝶在花陰下的囈語,楊柳岸邊滿天的飛絮——
燻人,若醉!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