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地道:“它會提醒你,不要存有二心,否則,就是個黯然消/魂的下場!”
肖陽靜靜凝視著她,雙眸如墨玉般幽深寧靜,忽然嘴角微彎,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我知道……黯然消/魂,唯別而已……”
空氣突然亂了,原本威脅的話,經他這樣一說,卻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林月兒心下忽忽一跳,彷彿一粒碎石掉進湖心,泛起一絲又小,又無聲息的漣漪。
窗外燻然吹進的風,在清晨的陽光下吹拂得愈來愈溫柔繾綣,像一個柔軟的夢境。
她輕咬貝齒,突然起身,衣袂輕翩恍若受驚的蝴蝶,聲音卻是清冷無波,如雪落冰泉,秋月凝霜,“知道就好。既已答應合作,就不要再存別的心思!”長袖一拂,邁步朝外走去,身後灑下同樣清冷的一句話:“你先躺著罷,我去叫人來為你更衣。”
月滿天下 第一卷 風起江湖 第9章 聖果
章節字數:3356 更新時間:10…06…05 23:40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肖陽的眸光帶上了某種若有所思的深邃,隔了窗紗照進來的陽光是淺淡的白色,落進他眼中,如同深潭上氤氳的薄霧,看不清,也看不透。
突然簾子一響,跟著一亮,大片燦金的陽光傾瀉進來,彷彿一下子多了種活潑的熱鬧,然後又是一暗,簾子放下了,陽光被隔在外面,室內又恢復了先前的沉靜。明暗交替中,走進來一個十五六歲,身穿湖綠紗衫的小丫頭,長得眉清目秀,卻是一臉寒霜,進來後,也不行禮,把手中捧的衣物往床邊一擱,冷著臉道:“你自己換罷。”
肖陽淡淡瞥她一眼,也不多言,徑自拿過衣服換上。這是一件天青色的長衫,竟是上好的冰綢所制,觸手柔若輕羽,下襬繡有淺淡若水的竹紋,越發襯得他長身玉立,氣度悠然,淡化了一身黑衣的冷肅氣息,顯得儒雅飄逸,隱隱還有幾分清貴的風華,儼然一位翩翩公子的模樣。
那丫頭冷眼看著,冷冷一哼,閃身出去,片刻之後又端來一盆水,絞了把毛巾,甩得叭啦作響,就要給他淨臉。
“我來。”肖陽趕緊接過毛巾,隨意抹了幾把。小丫頭也不堅持,冷眼看他洗完。待到梳頭時,卻每下都是重手,扯斷了不少頭髮,肖陽痛得倒抽一口氣,終於忍不住問:“我得罪過姑娘?”
本以為她還是會冷著臉不說話,誰知她卻像倒炒豆子似的,劈里叭啦說了一大通:“何止得罪我,你把我們的人全都得罪啦!我家小姐是何等嬌貴的人,你竟然給她戴上鐵鐐,讓她睡在棺材裡,這一路上,還指不定怎麼折磨她呢!我們救出小姐的時候,她還昏迷不醒,又蒼白又憔悴,我一見就忍不住哭了。軒大哥氣得把那些人全都砍了十七八刀,若不是小姐說要留你一命,你早就被送去見閻王了。”
原來小丫頭是為她家小姐抱不平,肖陽有些哭笑不得:“看我運氣還不錯。”
小丫頭恨恨地瞪著他:“若不是小姐說你還有點用,不用軒大哥動手,我就先在你胸前刺幾個透明窟窿了!”
肖陽失笑,不愧是林月兒的丫環,說起殺人就跟家常便飯似的。見小丫頭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便問:“你家小姐是怎樣吩咐你的?”
“叫我給你梳洗更衣。”小丫頭沒好氣地斜他一眼。
“有沒有叫你板著臉、扯頭髮、發脾氣?”
小丫頭一怔,想起小姐吩咐過要以貴賓之禮待這個人,不覺咬了咬唇,雖然極不情願,但臉色到底還是緩和了些,手上動作也放輕了不少,卻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淡,一聲不吭。
肖陽微微一嘆,知道這些人的敵意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眼下雖然說服了林月兒合作,但要讓他們完全信任自己,卻遠非易事。
梳洗完畢之後,小丫頭一聲不吭地走了。肖陽也跟著走出屋子,一邊活動筋骨,一邊四下打量。原來這地方是一家鋪子的後院,院裡幾個僕人正在幹活,其中掃地的正是前日喬裝的獵人,劈柴的卻是那樵夫。
院子一角用碎石砌了個小花園,林月兒和一個花匠打扮的人正在裡面擺弄著什麼。
肖陽走過去一看,這土壤竟然黑得如墨汁一般,而且顆粒極細,不像泥土,倒像沙子。裡面只種了一株植物,葉片是罕見的深藍色,細長蜷曲,長滿倒刺,中間一顆果實,卻是半紅半黑,詭異得緊。
“這是什麼?”肖陽忍不住問。
林月兒聚精會神地盯著這株植物,頭也不抬地道:“它叫陰陽草,生長在苗疆黑龍潭,那兒毒物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