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志剛當年的缺德事兒,就是打這兒幹起的——具體他幹了什麼,付苗苗沒細說,只是告訴我,顧志剛用什麼不光彩的手段搶了那位子,好像也是跟城西那開發區有點兒關係,顧志剛使了絆,算計了付澤海。
您聽到這兒,得說——那算什麼呀,現在這社會,這事兒多了去了。
您得聽我往下說,顧志剛要光是幹了這麼點事,那也不算什麼,問題就在於,顧志剛忒不是東西,那時候,他升了,又剛跟自個兒老婆離婚,居然勾搭上付澤海的老婆阮彤,這阮彤啊,其實頭前兒跟顧志剛就有點兒歷史,知不是到底沒在一塊兒,而是各自成家。
這顧志剛升了以後,阮彤更是看不順眼自個兒丈夫付澤海,成天就跟付澤海嚷嚷,說付澤海無能,作為一個男人,什麼都不行,就是不行。
這一來二去的,付澤海也忍不了,就跟阮彤吵起來,這一吵架不要緊——阮彤一氣之下,把當年根苗顧志剛的歷史,都告兒付澤海了,甚至氣頭上,阮彤還不忘跟付澤海說,付凡是顧志剛的兒子,說完,阮彤就摔門走了。
阮彤這是走了,付澤海這下可搓火了——他給對頭養了十來年便宜兒子,能不搓火?
付澤海當時也是真惱了,要不然不能那麼輕易相信阮彤的話兒,打那時候開始,付澤海就天天收拾付凡,付凡身上的傷,都是付澤海那時候留下的,還有那左耳耳聾,也是付澤海在那會兒,一個大耳刮子扇的。
付凡那會兒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啊,自家突逢變故——自個兒親媽跟顧志剛跑了,把自個兒丟了,再一個,自個兒叫了十幾年爸的人,天天這麼把自個兒往死裡揍,那付凡哪兒受得了。
孩子那點心思本來就單純,有一回,付凡實在受不了了——就是在自個兒左耳朵被親爹扇聾了的第二天,付凡跑到城西,那時候的城西,就已經預計要開發,有部分舊樓已經計劃要拆遷,還有拆的殘破的樓體,搖搖欲墜。
付凡爬上其中一座樓,完了就說要往下跳。
後來付澤海趕去了,一看這陣仗,也慌了。
付凡一邊兒哭,一邊兒喊,後來付澤海想想也是,不能因為阮彤一句話,就把付凡給否了,萬一這是自個兒親兒子呢?要是把自個兒親兒子逼死了,那他這輩子還怎麼活?
這就是付凡當年跳樓,最後到底被勸下來了,沒死了。
付澤海把付凡勸下來以後,就帶著付凡去做親子鑑定了,結果一處來,付澤海那個悔啊,敢情自個兒往死裡收拾了這麼長時間的小子,是自個兒親兒子,這不是造孽嗎?
打那以後,付澤海心裡對付凡有虧欠,就格外慣著他,什麼事兒都由著他。
可付凡呢?十來歲的時候,親媽把自己丟了,親爹又那麼對待自個兒,後來付澤海那些彌補,反倒讓付凡性子更古怪。
興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付凡就打算要報復——顧志剛也好,自個兒親爹親媽也罷,橫豎都是造孽,不差自己這一個。
話分兩頭,阮彤這邊兒,跟了顧志剛以後,阮彤過的也就那麼回事兒,要麼說顧志剛缺德。
您說顧志剛既然已經搭上阮彤了,好好過日子也成啊,顧志剛偏不,他就不是個東西,跟阮彤過了一陣兒以後,他非得跟阮彤分,說什麼也不能過。
顧志剛最不是東西的地方在於——他讓阮彤懷了孕,還親手把阮彤打得流了產,等阮彤跑回付家時候,整個人兒已經瘋瘋癲癲的,下半身都是血。
那天,付澤海,付凡還有付苗苗都在場,估計付凡也是受了這個刺激,甭管阮彤再怎麼不好,那也是付凡親媽,付凡眼瞅著自個兒親媽被顧志剛折騰成這模樣兒,心裡頭自然恨。
阮彤回了付家以後,先是流產,要了半條命,等在醫院躺上半個月以後,阮彤就瘋了,成天逮著誰就傻笑,嘴裡就唸叨倆名字——一是顧志剛,一是付澤海。
付澤海到底是喜歡阮彤,甭管自家再怎麼不待見阮彤,還是給阮彤送療養院,不時過去看看。
至於付凡呢,這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以後,付凡就更慘了,這也是為什麼,付凡三番兩次強著上了顧從月,還非得逼著她流產——付凡這是在為他媽報復顧志剛。
至於兩年前的事兒,也是付凡乾的,後來出的事兒大了點兒,付凡是壓不住了,付澤海就出面兒了,把事兒給壓下去了。
可也是因為這個事兒,給付澤海留了點兒不好影響,這次說是人事調動,那是說的好聽,其實就等於讓付澤海上政協養老去,空掛個名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