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臉紅地厲害。

“你是喬伊，那我是誰？”TC再次問道。

可是這一次，喬伊卻沒有像先前那樣回答了。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皮，時間就此放緩了腳步，沉默瀰漫。良久，良久，喬伊這才哈地笑出了聲，“我就知道，你，不一樣。”

TC清楚，此刻她跟前的女人絕非喬伊，或者說不是方才那個歇斯底里的喬伊。鬆開喬伊，TC明白已經沒有控住她的必要了。勾起嘴角，TC開口道：“現在，你打算怎麼回答我？”

“知道認識我的人怎麼說嗎？”喬伊捏了捏自己方才被TC抓過的地方，臉上卻笑嘻嘻地看向TC，“漂亮，大方，能幹，在談生意的時候卻極為地心狠手辣。”

在之前，TC已經調查過了，確實如此。

“你還記得，當初完全不一樣的評價吧？”喬伊歪著頭，看向天花板，嘴裡喃喃自語，“膽小，白痴，醜陋，瘋子，在人前從來不敢說話。”

TC隱隱覺得，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其實，TC會那樣追問僅僅是憑著本能，因為，她的身體在那樣發問。

“那你覺得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恩，向人們所說的那樣，厲害如神一樣？”喬伊笑得酒窩都露了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不一樣的感覺，讓TC感覺到了熟悉。

“說重點吧。”TC將眼前的劉海拂開，她發現，自己需要看清眼前的人。

“我是你，而你是我。”喬伊挺起胸膛，直直盯向TC。

那一刻，TC渾身一震。儘管喬伊的話那樣的模糊不清，但她還是聽懂了。她不是TC，她眼前這個人才是；而眼前這個人也不是喬伊，她才是喬伊。突然之間，惶恐席捲TC整個人，她撲向喬伊，“那之前呢？”

“我們對換了。”喬伊淡淡地回了一句，她說這話時，整個人顯得那樣漫不經心，“因為做你，我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快樂。”

瞬間，TC腦子一片空白。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她彷彿覺得自己回答了世界混沌之初，一切虛無。只有她自己光著身子走上其中，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著黑暗前進……身後是荒涼，前方是黑暗，TC陷入了困境。明明以為自己得到了所有真相的答案，可是，猛然之間，她發現自己卻又到達了另一個玻璃房內，什麼也看不清了。

抱緊自己的雙臂，TC看向眼前的人，那麼熟悉，熟悉得讓她覺得她們曾經共用一個身體。那神情，就像自己。原來，她才是TC，而自己卻成了喬伊。因為想要快樂，TC放棄了所有成為了喬伊。而現在的TC發現，她多麼羨慕，她多麼迫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

“我們換回來！”TC控著喬伊的手臂，她不願做TC，從來不願意。

“不要！”喬伊一口就回絕了TC，“你以為嘗過了快樂的滋味，誰還會回到連自由都沒有的牢籠裡面去？”

“那是我的身體！”TC從不是容易動怒的人，即使生氣，她的臉只會比平常更陰沉。可現在，她憤怒極了，她像狂怒的獅子，跳著腳，齜牙咧嘴地吼叫著。

喬伊卻沒有向之前那樣膽怯，竟大方地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現在，它是我的。”

“不！”TC狠狠地抓著喬伊的胳膊，手指彷彿要嵌進她的肉裡。

“你能讓上帝再讓你重生一次嗎？”喬伊一口道出了她們之間唯一想通的秘密，她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TC。那讓TC深信不疑，這個女人所說得每一句話。不自覺中，TC放開了喬伊，她轉過身，頓覺無能為力。曾經，她以為自己是神，原來她以為自己拯救的那個人才是誰，而自己什麼也不是。

退到那張虎皮座椅上，TC單手捂著右手，似是困獸哀嚎，渾身散發著悲傷死寂。

“我原本不想說得，是你一直想要知道，所以……好了，我走了，希望你以後別來打攪我的生活。”喬伊像個勝利者，揮舞著手臂，大步跨出了大廳。

直至大門的悶響聲起，一股黑暗的詭譎之氣籠罩了TC。我是誰？TC不禁發問。她自己究竟是誰？如果那個女人是TC，自己是喬伊，那她記憶裡的種種又是屬於誰的？第一次重生的記憶，是她還是那個女人？而那些來來往往的命中註定又是誰的？喬伊還是TC？誰又是誰？真是，一片混亂。

時間如流水，一晃便是一夜而過。

天明之時，日光照進大廳，這才曉，TC竟於其中坐了一天一夜。醒來，TC抬起右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間，盯著那悉數流竄的陽光久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