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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黑金古刀映著寒光而出。幾乎毫不猶豫地,張起靈揮舞刀刃,向自己心口劃了下去。

這一刀極盡穩妥,穿透骨骼,貼心臟而止,少一分則無效,多一份便要當場斃命。大量的血液瞬間將純黑的衣衫染上殷紅的光澤。張起靈卻對傷口視而不見,他將刀一丟,護住吳邪靈核,二度念起真訣。

靈光隱隱,像是受到呼應一般,緩緩沒入張起靈心口。

人身上最溫又最烈的,便是這一處心頭血。

心頭血自心臟湧便全身,乃生氣之源,修行之人的心頭血是天賜的養魂靈藥,將魂魄寄之心房,即便只有一魄,亦可與宿主同心同命,同生同壽。

張起靈用這個方法,等於把自己的陽氣一分為二,供養兩份靈魂。這種事尋常人斷然是做不到,也不敢做的。若是沒有足夠的修為,在魂魄入體的瞬間,便會心臟爆裂而亡,即便勉強活下,也是痛苦難耐,心臟每跳動一次,都是巨大的痛楚。是以張起靈先以真氣護住心脈牢固,才將吳邪魂魄併入。

這樣,便能暫時保住吳邪魂魄不散了。

只是,以一顆心臟跳動兩份靈魂本身就已經很勉強,想隨意活動恐怕是不能了。好在天色已暗,這裡又相對隱蔽,不會有人打擾。等到明早,吳邪應該就會有所好轉。

張起靈嘗試運轉真氣,卻是微怔。出乎意料地,氣息異常順暢。吳邪體內不只充盈參氣,竟還有另一股氣流與他所呼應,為他減輕了一體兩魂的痛楚。同時,他左胸內湧起一股難言的暖流。“吳邪”竟像被什麼呼喚似的,緊緊地貼在自己心口,隨著他的心跳起伏著,魂魄也奇蹟般地穩定下來——

那位置,正是他三年前重傷之處。

剎那間,兩股氣息融合,張起靈腦中迅速閃過大量片段,有個聲音刻印在記憶中……

——小哥。

“小哥……”

紅燭快要燃盡了,一小簇火苗搖曳掙扎,晃得原本就昏暗的山洞內影影綽綽,多了一絲綺麗滋味。

張真人聽見吳邪的囈語,走到床邊,摸上青年的額頭——滾燙的。

那藥果然對身體有害,藥效雖然已經解了,但是吳邪身體還是受到了影響。張起靈順著額頭摸到臉頰,又用手背貼了貼吳邪頸窩,發現不只是滾燙,還溼透了。

“小哥……熱……”

吳邪顯然已經意識不清,嘴唇被過高的體溫燒得乾乾的,早沒了平日的色澤。張起靈拍了拍吳邪的臉蛋,喚了吳邪幾聲,那人除了在睡夢中說出些模糊不清的感受,便再無反應。自始至終,吳邪緊閉雙目,彷彿被夢魘所陷,痛苦不已。

這樣下去不行。

張起靈扶起神志不清的青年,幫他褪下厚重的喜服,用喜帕沾水,給他簡單擦拭了身體,又喂他喝了些水。吳邪被這樣折騰了一番,倒真有了些好轉,終於又安靜地睡過去。不過也只是一會兒——

“冷……”床榻上,囈語又起。這一次,吳邪側起身蜷縮著,緊緊地抱著那套衣服。他額上分明滲著汗珠,可人卻顫抖不已,彷彿寒冷至極。

張起靈看了看天色。

一入夜,這裡的溫度就開始下降了。吳邪藥效剛解,又遭遇這般驟冷驟熱,果然是熬不住。只是他們現在出去,必然會引起山民注意,如果那些人糾纏起來,反而會耽誤了吳邪養病的時機。

略一思忖,張真人將自己的外衫褪下,給吳邪裹著,隨即又去洞口剪了些枯枝回來,在床邊生了火,燒起熱水來。

原本只是因為沒有路費了,又適逢山裡下了一場大雨,便想起這個可以過夜的地方。想不到時隔兩年,他來得依然不是時候,一覺醒來便又看見山民給“山神”送祭,連喜服都送到了洞口。花轎落地那刻,張起靈正藏身在附近,本打算等人散了趕緊離開,切莫再惹上事端,卻在下一刻一怔。

新娘子的蓋頭歪歪地掛著,顯出些不情願。行走間,流蘇搖曳,新嫁娘的容貌若隱若現……幾乎是人一下轎,張起靈就認出了這位“新娘子”的身份。並且,他一看那搖晃的身型就知道——

這小子,又著了別人的道。

24

水很快就燒開了。

張起靈把吳邪用烘乾烘熱的衣服包著,抱到火堆邊,想要像之前一樣喂他喝水。只是這回吳邪卻怎麼也喝不進去,嘴唇剛一沾上溼,人就猛烈地咳嗽。他這一動,熱水濺到他的胳膊上,燙得他一縮。張起靈見吳邪胳膊頓時紅了一塊兒,微微皺眉。他又試著強行灌了幾口,結果亦然。水濺了一地,吳邪卻一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