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吳邪難得的失眠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最後索性起了身,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由於拴著紅線,怕驚動張真人,吳邪也不敢走太遠,就只是推開門,抱著他的“枕頭小哥”坐在門檻兒上吹風。
夜裡出恭歸來的解雨臣一拐彎就看到這一幕——三更半夜,一身白衣的少年抱著個枕頭坐在門口唉聲嘆氣,好似怨靈一般,人參花覺得自己的花瓣都被嚇蔫了。
“你這是幹嗎,張起靈不讓你進屋?”
不可能啊,誰都看得出來,那啞巴張把吳邪寶貝得什麼似的,要不是怕化了估計就含在嘴裡了。
“小哥不說話,我睡不著。”
解雨臣默默整理了一下這句話的邏輯:“啞巴張平時睡前給你唱曲兒?”
吳邪無奈:“我是說,小哥好像生氣了。”
小花一愣:“不至於吧,他哪捨得跟你生氣,也就是不太高興罷了。”心上人表白了,結果卻是兒戲一場,換了是誰,恐怕都要悶上三天。他又捨不得對吳邪發火,自然只能自己憋著。倒是這人參娃娃,也沒看起來那麼遲鈍,至少還知道黑麵神是真的不爽了。
“白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不高興了呢?”吳邪百思不得其解,考慮著自己要不要去道個歉,但是他連問題在不在自己,為什麼在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道歉會不會是火上澆油呢?
小花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你就為了這個愁得睡不著覺,你那麼在意他?”
吳邪點點頭,嘆了口氣:“小哥從來沒跟我生過氣。”
他少年形態的時候還強吻過小哥,小哥都沒生氣,還好心渡氣給他呢。脾氣這麼好的人,突然就不理他了,他自然會介意。
小花對著認真煩惱得人參娃娃,嘆了口氣:“我問你,今天白天騙阿寧的時候,你為什麼選我?如果阿寧也有修為在身,看到你和啞巴張的紅線,不是立刻就露餡了嗎?”
吳邪一愣,似乎沒想到小花會突然提這一茬,他一皺眉:“我哪想那麼多,你也知道,我應付不來女人的。”尤其還是那麼強勢的女人,除了找個人當擋箭牌,他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
“沒想那麼多?那你幹嗎不找那黑麵神跟你演戲,你們不是感情好得很嗎?”他都躲那麼遠了,這小子居然還不夠意思地拖他下水。
“不行不行,”吳邪堅決地搖頭,“小哥怎麼看也不像能當我媳婦的人啊……”
張真人臉雖然不錯,但是氣場可實在太懾人了。雖然吳邪知道這個人性格其實是極好的,但是別人可認識不到這一點。
鬧了半天這小子純粹是欺軟怕硬,解雨臣沒好氣地道:“既然這麼怕他,你給他當媳婦不就行了。”
“啊?”吳邪一愣,下意識地道,“那多不好意思……”
小花心說你們倆不好意思的事做得還少嗎?這會兒又矜持起來了。
他搖搖頭,站起身:“張真人,聽夠就出來吧,小心吳邪又被叼走了。”解雨臣說完,打著哈欠回房了。
吳邪回頭,果然見張起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了身,這會兒就在他身後靜靜地站著,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他沒來由地一陣心虛,又把懷裡的枕頭勒得緊了些:“小哥,吵醒你了……”
張起靈搖搖頭,他根本沒睡,自然也說不上醒。原來這人參娃娃翻來覆去的不睡覺就是在煩惱這個,是他疏忽了。
“吳邪,我沒生氣。”
吳邪卻沒動,但是臉上明顯有鬆了口氣的表情,可是沒一會兒眉峰又皺了起來。
張真人走過去,抽過吳邪懷裡的枕頭:“還有事?”
有事不是應該跟他這個正牌的說嗎,為什麼老是親近一個枕頭呢,張真人對此有點費解。
人參娃娃想了一會兒,主動拉起張真人繫著紅線的小指,說:“小哥,你有過心上人嗎?”
張起靈一怔,隨即點頭。
“啊?”吳邪似乎一驚,不過馬上又好奇起來,追問道:“是怎樣的姑娘?”
“不是姑娘。”
不是?吳邪一愣,想了想,小哥喜歡就好了,管他男人女人呢?於是吳邪又問:“那是怎樣的人呢?”
張真人想了一下,搖搖頭:“現在大概也不算是人了。”
連人都不是?!吳邪震驚了,這樣都能喜歡上,用情可真是太深了,都叫他有點嫉妒了。“那……怎麼從沒聽你提過呢,你這樣為了我的事東奔西走的,他會不會不高興?”
張真人搖頭:“我不知道,我沒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