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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心隱瞞,他只是想讓張起靈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他不後悔,也不打算讓張起靈有機會後悔。

一室沉默,半晌,張真人道:“我答應你。”

吳邪鬆了口氣,這會兒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好。”他扶著桌子坐下,看了看已經半涼的參湯,感到些可惜。搖搖頭,他緩緩開口:“事情要從你受傷回來說起。”

伴隨著吳邪的講述,他們再一次回到了三年前的長白山腳,那日,張起靈受傷歸來,眼見著他吐了一大口血,吳邪立即就慌了……

“小哥!”

吳邪大驚失色,趕緊扶著張真人進了屋,又請了那家嫂子去找大夫。等到大夫趕來,張真人早已昏迷多時。期間他又吐了兩次血,顏色一次比一次深,臉色卻慘白慘白,沒有一點血色,連嘴唇都微微泛紫。吳邪給他捂上兩床被子,那人身上還是冰涼。張起靈身上只有一些擦傷,按理說不該如此,他這症狀,竟是連大夫也看不出病因來,只能開幾副傷寒藥草草了事。

吳邪心裡急得不行。小哥是上山除妖去了,難道是受了什麼內傷?可是為什麼大夫會看不出來呢?

直到門外有人敲門,吳邪一看,卻是那家的嫂子送了些草藥來。女人偷偷告訴他,張真人這怕不是生病,是得罪了山裡的神仙,中了邪症。他們村子以前便有過這種前例,這種病大夫看出來了也不敢說。吳邪心知這些當地人的言論雖然聽著離譜,但也許是個線索。他再三追問緣由,這才得知,原來之前得病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家的孩子。

當年,他家的孩子在山裡迷了路,找回來時便已經如張真人一般症狀。村裡的大夫一點辦法也沒有,多虧遇見一個雲遊的茅山道士,告訴他這並非疾病,而是中了邪,若想活命,只能設法逼出他體內的邪氣。那道人當即說了個方子,上面都是些山裡能採到的草藥,藥方並沒什麼奇處,重要的是藥引。邪氣無形無影,得心地純正之人,將人參切片,壓在舌根下,含著這藥口對口餵過去,方能驅邪。

吳邪又問怎樣才算是心地純正之人,女人便說不清了,只說她家的娃子是她喂的,後來娃子醒了,她便只顧著高興,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道長已經走了。女人留下草藥便匆匆離開,又千叮萬囑他此事不可讓別人知道。她家客人得了怪症的事已經傳了出去,眾人對這間屋子也早已退避三舍,難為女人還敢來跟他說這些。

吳邪想了很久,覺得故事裡有幾個地方值得推敲。也許施救者必須是中症者的親人?所謂母子連心,母親為了救兒子,一定是豁出一切,自然是用了最最純粹的關心之情。可如果真是如此就難辦了,眼下,他去哪兒找小哥的親人?

吳邪一邊煎藥,一邊琢磨著辦法。找不到血親,他也唯有硬著頭皮一試,這裡也沒有別人,無論如何都比等死強。

這是吳邪的另一個猜測:如果施救者必須是親人的話,那又何必一定要“心地純正”?也許那道人指的不過是要施救者懷著一刻真正的救人之心,不圖私利,不帶邪念。如果是這樣,他倒願意賭一賭。他真心希望小哥平安無事,這裡面是不摻一點虛情假意的。

藥煎好了,吳邪取出前幾日挖來的那顆山參——雖不是他挖的,他還是高價買了下來,本想帶回去轉手的,這下倒是派上了用場。他將人參去蘆頭,去須,中段切片,盛了一小碟,端至床邊。那裡已經放了一碗藥,吳邪取參片用舌根壓著,隨即飲了一口藥汁——很苦,和人參混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味兒。吳邪皺著眉頭,捏了捏張真人的嘴巴,猶豫了一下,終究是一咬牙,貼了過去。

藥汁被細細地哺進那人口內,吳邪一邊要護著藥汁不流到外面,又要咬著參片兒不鬆口,加上藥汁滾燙,幾口下去已經出了滿頭的汗,胸口也有股怪異的沉悶。然而,半碗藥下去,吳邪可喜地發現張起靈的手腳已經有了些暖意。他心中一喜,加緊把剩下的半碗也喂張真人喝了。最後一口藥下去,張真人面色竟是緩和了不少,眉間微動,隱隱有甦醒的跡象。

吳邪大喜,忽覺得手腕一緊,他抬頭,見張起靈正眼也不眨地盯著他。吳邪剛要說話,卻忘了嘴裡還含著參片,一鬆口那玩意就要掉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吳邪只覺得後腦被人一按,自己便又貼上張起靈的嘴唇,參片也被那人的舌尖牢牢按住,接著,吳邪感覺一口清潤真氣從那人口內渡進來。那股氣流湧遍全身,最後輕輕地凝聚在他心口,清清涼涼的,緩解了他方才的沉悶。事發突然,吳邪有點愣,就這麼近距離的和張真人大眼瞪小眼,沒了焦距,兩隻眼睛變成四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