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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不希望可以治癒嗎?”荊御風問道。

李若兒搖了搖頭,她可沒忘了姜彤雲的話。

當初,義母和多位醫術卓絕的大夫都沒能救活那名同樣身染奇症的婦人了,那麼就算荊御風的醫術再高明,恐怕也只是枉然。

更何況,他剛才自己也用了“或許有法子”這幾個字,不就表示就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治癒她嗎?

“這是無藥可治的病症,我又何必讓自己多受折磨?坦白說,我本來就打算要找個地方一個人悄悄地等死。”她幽幽地說。

“一個人悄悄等死?”

“是啊,既然非死不可,我怎麼忍心讓身邊愛我的家人們為我傷心斷腸呢?那太痛苦了!”

一想到疼愛她的爹孃,李若兒的心中就盈滿了憂傷與思念。雖然她才剛離開京城不久,但是她這一走,就是與他們永別了呀……

一層淚霧湧上眼眶,她感傷地說:“我不要讓他們承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所以壓根兒沒讓他們知道我染了奇症,就讓他們以為我失蹤了,總好過眼睜睜看著我病發身亡好。”

她的神情和語氣都帶著滿滿的情感,而那撼動了荊御風的心。

過去這麼多年來,他看過太多貪生怕死之輩,甚至只要稍微有一點病痛,就悲憤地呼天搶地,彷佛全天下的人都虧欠了他,非要拖著大夥兒也跟著一塊兒痛苦受罪不可。

而她,卻只擔心著身旁家人的感受,只想著該如何讓家人的悲痛降到最低,這份善良溫柔的心意,實在難能可貴。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隱隱在荊御風的心底蔓延開來,讓他俊眸中的冰冷淡漠也不自覺地少了幾分。

他開口道:“這世上還沒有我想救卻救不了的人,你不想試試看自己會不會是第一個?”

李若兒搖了搖頭。“成為第一個你救不活的人,又能如何?”

她早已接受了自己身患絕症的不幸事實,既然無藥可救,再作任何的嘗試,也只是讓自己在這最後的三個月中受到更多的折磨罷了。

“你要嘛就快點拉我上去,不然我索性就放手了。”李若兒說道,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嚴重發麻,隨時都要撐不住了。

“你——”

荊御風瞪著她,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感到沒轍。

而就在此時,李若兒的掌心忽然一滑,沒能再繼續抓牢藤蔓,嬌小的身子驀地往下墜!

她忍不住失聲驚叫,害怕地閉上雙眼,腦中無法控制地浮現自己摔得粉身碎骨的可怕畫面。

原本以為自己對死亡已沒有太多的畏懼,然而一旦真的從崖上摔落,巨大的恐懼還是狠狠地揪住她的心,讓她渾身發冷,嚇得幾乎魂不附體。

荊御風見狀低咒一聲,頎長的身軀迅速往下撲去,隨著她躍下山崖。

他一手牢牢抓住藤蔓,另一手摟住了李若兒下墜的身子,接著一個翻身飛騰,轉眼間已穩穩地回到山崖之上。

李若兒急促地喘著氣,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尚未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荊御風瞅著她那脆弱的模樣,淡淡地問:“不是不怕嗎?”

“我……誰說我怕了?”李若兒嘴硬地說道。

“是嗎?那我再將你丟下去吧。”荊御風說著,當真作勢要將她再度往懸崖邊推去。

“呀!不要!”

李若兒脫口嚷著,雙手緊緊揪住荊御風的衣襟,嬌小的身子投懷送抱地緊靠在他的懷裡。

剛才自懸崖墜落的感覺實在太過駭人了,餘悸猶存的她,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望著躲在懷裡害怕發抖的人兒,那蒼白脆弱的神情楚楚可憐,一向不愛與人過度親近的荊御風,這會兒不知怎地卻沒想要將她推開。

半晌後,他才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開口。“可以放手了吧?”

李若兒一怔,這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竟緊摟著他不放,原本蒼白的雙頰霎時染上了一抹緋紅。

她羞窘地想要退開,卻因為退得太急而差點跌倒,荊御風反射性地將她給拉了回來。

但,剛出手的剎那,他的心中一愕,眉頭也不禁皺起。

他是怎麼了?竟會怕她跌疼、跌傷了?

要是換成了以往,就算她跌得鼻青臉腫,他也不會有半點感覺,可這會兒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荊御風望向李若兒,像是想弄清楚自己這樣失常的反應所為何來,但……看著她那染上淡淡緋紅的嬌俏容顏,他的心緒一陣煩躁,驀地鬆手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