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直到永璟叫出“薇姐姐”的時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那個穿著淡青色旗袍的少女。
紫薇緩緩的抬起頭,一雙杏眼中那盈盈的淚光似乎帶著萬分的眷慕和忐忑,小嘴一抿,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敢言說。起身的時候似乎不堪重負般輕微搖晃了一下,頭上的一根珍珠花銀簪上垂下的流蘇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掃過紫薇因為緊張而微帶紅暈的臉頰。
“紫薇見過皇上。”紫薇的聲音婉轉猶如鶯啼,咬詞清晰又帶著幾分畏懼的顫抖,眼眸匆匆的掃過乾隆的臉之後,又慌忙的離開,低著頭,似乎身體有些僵硬了。
上一次在慈寧宮的見面,乾隆對紫薇的印象並不深,在昨晚景嫻提過之後,今個兒才認真的看了看紫薇,結果這一留神,立刻就和心中那個影子重合起來,讓乾隆的神情有些恍惚了。
由於已經知道紫薇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乾隆到沒有起什麼齷齪的心思,只是被紫薇眼中的眷慕和忐忑刺痛了。由於這幾個月景嫻總會有意無意的提起紫薇,在他心目中,紫薇是個小小年紀卻肩負著養家的重任的很堅強的女孩,現在看著紫薇那麼一副柔弱的樣子,再聯想到紫薇受過的苦難,那內心的堅強和外表的柔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更讓他想起了那個人。
男人都喜歡柔弱的小鳥依人型的女人,但是如果那女人是個淚包,動不動就**語淚先流,最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有著幾分憐惜,久而久之,也就厭煩了。所以乾隆才對慧賢有那麼多的寵愛,因為慧賢雖然外表是個柔弱的病美人,但是即使眼中總是隱藏著幾分愁緒,也很少在他面前流淚,他總是“無意間”見著慧賢揹著他偷偷哭泣。慧賢本就長的柔弱,看著就讓人對她有著幾分憐惜,再加上性子倔強,內心堅強,苦著累著也自己藏著兜著,若不是他有聽牆角的毛病,根本不知道慧賢吃了那麼多的苦。
自從慧賢得寵,宮裡的女人總會學著慧賢幾分,但是畫虎畫皮難畫骨,老是端著哭哭啼啼的樣子,真是讓人大倒胃口。乾隆寵令妃,不但是因為孝賢的關係,令妃和慧賢一樣,很少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甚至受了委屈,也是令妃“十分愛護的下人都忍受不了”了,逾矩告訴乾隆,雖然令妃沒有慧賢那麼有才華,但是令妃的溫順賢惠,以他為天的樣子,也讓他十分受用。
本以為令妃是見過的女人中最接近慧賢的了,但是看著紫薇,乾隆才明白景嫻口中的驚歎。
若是令妃的形態和慧賢有著七八分的相似,那麼紫薇就已經從形似發展到神似了,那眼底深藏的哀愁,強忍著不流出的眼淚,嘴角略帶幾分忐忑的微笑,似弱柳扶風般的身姿,簡直讓乾隆有著穿越時空的錯覺。
“皇上,先讓孩子們坐下吧。”景嫻見著乾隆露出恍惚的神色,知道她和紫薇的目的已經達到,這一面的印象已經十分完美了。
“對對,坐下。”乾隆這才回過神,用笑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紫薇,自從慈寧宮那一面,你還是第一次見著皇上吧,你們母女兩好好聊聊。”景嫻把戀戀不捨的永璟從乾隆懷裡抱了下來,揮了揮手,招呼永璂和永瑆去書房讀書,然後帶著蘭馨和永璟去小廚房端茶點,讓紫薇單獨和乾隆呆在一起。
“紫薇,你今年多少歲?家中可否還有親人?”乾隆示意紫薇坐在他身邊,開始沒話找話。
紫薇小聲答道:“紫薇出生於壬戌年八月初二,夏家已經將我和孃親逐出宗譜,所以……算是沒有親人了。”
乾隆一聽自己女人和女兒居然被夏家逐出宗譜了,當即大怒,一拍桌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對待朕的血脈。”
紫薇立刻跪下:“皇上息怒。孃親不願給皇上形象上造成汙點,除了外公外婆,並未有人知道紫薇的身份……皇后娘娘的族兄若不是碰巧借宿在外公老奴家,大概也是不會知道紫薇的身份的。”
乾隆連忙把紫薇扶了起來,對那個深愛自己,寧願飽受流言傷害,也不肯成為他光輝的帝王形象上的汙點的女人更多了幾分愧疚:“是朕負了你們母女,苦了你們了。”
紫薇連忙搖頭:“紫薇不苦,能見到爹……皇上,紫薇一點也不苦。”
“傻孩子,怎麼還叫朕皇上。”乾隆滿是慈愛的注視著紫薇。
紫薇擦了擦快要溢位來的眼淚:“皇上,孃親不願進京,就是不願意流出對皇上不好的傳言。孃親的願望就是紫薇的願望,紫薇進京只是尋求幾分庇佑,現在目的已經達到,甚至比當初想象的生活更加美好,紫薇不貪心。”
景嫻讓蘭馨帶著永璟陪永璂和永瑆看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