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選了下葬的吉日,便將夏雨荷葬在了大明湖畔,在紫薇名下的小院子裡,據說那個小院子是夏雨荷和皇上初遇的地方。
在夏雨荷重病,醫生說熬日子的時候,紫薇知道夏雨荷一死,自己必定保不住家裡的莊子鋪子,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變賣家產,現在剩下沒有兌換銀子的家產所剩無幾,乾脆贈與了家中的老僕打理,也算是報答他們這麼多年恩情。只是那些由外公派來的老僕們卻不願意接受饋贈,只說暫時替小姐保管,等小姐認了父親之後再還給小姐。
夏紫薇知道他們的忠誠,也不再多言,讓他們隨意取用鋪子的收益,無須顧忌之後,便置辦好路途所需用品,買了一輛外表雖然老舊,但內裡還算舒服的馬車,帶著王管事夫妻和金鎖,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
夏紫薇知道身穿孝服,途中客棧不會收留,便和金鎖一同換了顏色素淨的男裝,將面色塗的蠟黃,扮作王管事夫妻的兩個兒子,想這樣路途中可能會少些麻煩。
但是出乎紫薇意料的是,他們剛出濟南城,就被攔了下來,攔車的居然自稱是和親王府的人。
“小姐?”雖然攔車的人和顏悅色,金鎖還是被嚇得不輕。
紫薇皺了皺眉,上輩子可沒有什麼和親王府的人來找過他,難道這輩子的皇阿瑪突然記起了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紫薇自嘲的笑了笑,那是不可能的,都這麼多年了。
“請問有什麼事。”紫薇拍了拍金鎖的手,讓她不要慌亂,揮手讓王管事讓開,平靜的問道。
紫薇冷靜的態度似乎讓帶頭的那個人有了些好感,連語氣也恭敬了幾分:“依著一些關於皇室血脈的流言,奴才奉和親王之名前來查探,姑娘是否是進京?請讓奴才陪同前往和親王府。”
奴才?紫薇眯著眼睛。雖然不知道為何如此,這人大概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否則一看就是官差在身的人,怎會在一個民女面前自稱奴才。
正文 心思轉,主僕情
為首的男子拿出了和親王府的令牌,但是王管事和王嫂還是擋在紫薇左右,似乎仍然不願意相信他。這也難怪,民間之人,哪能知道那令牌的真假。
紫薇掃了一眼令牌,拉了拉王嫂的衣角,示意他們退下:“有勞了,紫薇有孝在身,便不多露面了。”
紫薇說完就上了車,把那個管事的人探究和驚訝的目光甩在了腦後。
其實紫薇本不是如此驕傲的人,若是遇見普通的好心人,紫薇肯定會給以十分的禮數。但是這人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從現在開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上面那幾雙眼睛看到,周全的禮數,不卑不亢的態度,適當的拿喬,都是必要的。記得太后曾經說過自己,哭哭啼啼太過小家子氣,沒有皇家格格的風範,那麼現在開始,她就要帶上一個完美的面具,讓所有人都挑不出她的錯。
以前對世間與自己身世的指指點點恨過怨過,重活一世,才知道哪怕心中再不滿,也不可能改變世人的態度,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讓別人心中的天平傾向自己,才能對教導自己的孃親少些流言蜚語,多些同情和尊重。
“小姐,他們是騙子怎麼辦。”馬車在和親王府派的人的守護下,繼續了進京的路程,王管事也在外面看著,深怕他們做出什麼不妥的事,而金鎖和王嫂則和自己一同坐在車廂裡,忐忑不安。
“我看過一些關於京城之事的書,這令牌是真的。”紫薇微笑著安慰道。
有上輩子的經驗,她自然是知道那令牌是真的。可嘆上一世自己養在深閨,除了琴棋書畫之外,一切皆是白紙一張……罷了,那麼遙遠的事,也不用再回憶了,既然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這麼寶貴的時間,可不是讓自己感懷上輩子的痛苦的。
“小姐好厲害。”金鎖湊到紫薇身旁,替紫薇揉了揉肩膀,“坐車坐了這麼久,小姐也累了吧,要不先眯一會兒?”
紫薇笑著把金鎖的手拍開:“這麼晃著,我哪睡得著。”
“小姐覺得悶的話,要不看看外面的風景?”王嫂提議道。
紫薇收斂了笑容:“不能為孃親戴孝已屬無奈,且閨中女子也少有到處拋頭露面的,何況我還有孝在身。現在周圍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我更是要規矩幾分。”
聽紫薇這麼一說,王嫂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妥。如果只是他們幾個人進京,那麼自由一些倒也無所謂,小姐現在是越來越有大家風範,私下規矩少些,只要小姐開心,倒也沒什麼。但是現在周圍有那麼多人盯著,據說還是什麼王爺手下的,萬不能看了小姐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