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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在旁,怔了一怔,隨即說道:“你應該先招待客人。”呂四娘笑道:“這是很熟的朋友。”瞧了沈在寬一眼,見他毫無異容,將他扶回床上,替兩人介紹,沈在寬道:“唐兄請坐,我行動不便,請恕失禮。”

唐曉瀾見此情況,才知呂四娘五年來陪伴的竟然是個廢人,心中感動,更覺呂四娘真非常人可及!

呂四娘到香積廚中取了齋飯,端進房中,唐曉瀾和沈在寬談得甚歡。吃了飯後,唐曉瀾道:“我有一事想請教沈兄。”沈在寬道:“請說。”

唐曉瀾將前事再說一遍。沈在寬聽完之後,忽然坐了起來。說道:“唐兄既不見外,我也願獻一得之愚,瑩妹,你陪唐兄走一趟!”呂四娘驚道:“那你呢?”沈在寬道:“我現在身體日有進境,內功亦已摸到門路,有一瓢大師照顧就行了。唐兄的事,卻非你替他排解不可。事有緩急輕重,輕重倒置,則事殆矣。我們讀書,就是要識得分別重和輕。何況主人高義,原就不止限於男子,唐兄和我們既是知交,他的危難,我們豈可坐視?”呂四娘料不到他的心胸如此開闊,不覺感動得滴下淚來。

沈在寬又道:“唐兄這次遭逢大變,據我看來,是外來之難易解,而心中之賊難除。”唐曉瀾這時已將沈在寬當大哥看待!說道:“願聆教誨。”沈在寬道:“唐兄被令師誤會之事,有四娘出頭排解,諒可化為無事。只是唐兄乍明身世,對今後出處,大約頗感為難。”這話一針見血,唐曉瀾正因為自己是皇室血統而感到苦惱萬分。沈在寬緩緩說道:“百姓之所好者好之,百姓之所惡者惡之,立身處世之道,盡於此矣。”唐曉瀾低首沉思,良久良久,始抬起頭說道:“多謝沈兄教導。”

沈在寬道:“瑩妹,你明天就陪唐兄下山去吧。”呂四娘心情激盪,忽道:“再過幾天便是七日了。”沈在寬知她捨不得自己,笑道:“少遊詞雲:‘金鳳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又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們五年來朝夕盈桓,已不知勝過牛郎織女千萬倍,何必為小別傷心。”呂四娘聽了這話,知他已是全心信愛,更無半點疑慮,雖然離情別緒尚自索懷,但一瓣芳心也自暗暗快慰。

正說話間,一瓢和尚忽然扣門叫道:“四娘,今天不知吹什麼風,又有稀客來了!”呂四娘道:“誰呀!”一瓢道:“你的師兄江南大俠甘鳳池。”唐曉瀾道:“甘大俠指引我到仙霞,我以為他自己不來了,怎麼他又趕來。”呂四娘道:“甘師兄來必然有事。”和唐曉瀾出去迎接。

甘風池見唐曉瀾伴著呂四娘出來,知他以前所說不假,態度比前親熱許多,執著他的手笑道:“我暗中保護你上山,你知道麼?”唐曉瀾面有愧色,答道:“絲毫不知。”原來甘鳳池精明幹練,把師妹的住址告訴了唐曉瀾後,一方面怕他說的是假話,暗中邀有清廷鷹犬上山;一方面卻又顧及若他所說是真,也難保沒有人跟蹤。所以便暗中跟在他的後面。待唐曉瀾上山之後,這才折回,誰知剛剛踏上回程,在仙霞嶺腳不遠之處,又遇見了一件奇事。

呂四娘行禮之後,問道:“一別五年,各同門可好麼?”甘鳳池道:“近一兩年來我很少和同門見面。想不到剛才在無意之中,倒得著同門的信物。”呂四娘奇道:“什麼,是哪位師兄託人來找我嗎?”甘鳳池在懷中取出一幅畫來,遞給呂四娘道:“你看這是誰的手筆?”畫中一隻巨鷹,威武之極,但卻被關在籠中,鷹像伸出籠來,雙翼張開,似欲鳴叫。籠旁有一個少女,形貌頗似浙江巡撫的女兒李明珠。呂四娘看了一陣,叫起來道:“難道是路師兄被浙江巡撫軟禁了?”

路民瞻是世家子弟,武功雖然不高,畫卻很是出名,尤其擅長畫鷹。這幅畫把神鷹囚在籠中,似乎是以鷹喻人,暗示自己被禁。呂四娘顫聲問道:“甘師兄,這幅畫你是怎麼得來的?”

甘鳳池道:“我目送唐兄。上山之後,就獨自折回,走了三四里路,忽聞得山後有馬嘶之聲,山風吹來,還隱隱有淒厲的叫聲。”呂四娘面色倏變,說道:“難道有清廷鷹犬知我隱居此地?”甘鳳池道:“我也是這樣擔心,所以急忙跑到山後去看,只見驛道上塵士飛揚,幾匹馬已去得遠了。我自念追之不及,只好在附近仔細察視,忽見山腳的岩石上,有幾處有點點血跡,想是剛才有人在驛道上激鬥,直打到山邊,才被捉去了的。”唐曉瀾道:“依甘大俠之見,他們是不是想上山來!”甘鳳池道:“我看不是。看腳印和血跡,似是從驛道打到山邊,後來又越鬥越遠。看情形似是幾個人圍著一人,後來這人就被捉去了。假如那些人是想上山的話,他們就不必在獲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