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今明道:“車辟邪最愛寶劍,了因將你的劍送了給他,又誘之以功名利祿,叫他背叛主公。車辟邪答應了,年羹堯又叫他來說我。我不願背叛主公,但和車辟邪又有十載交情,也不想立即告發,因此我用緩兵之計,請他寬限一兩日答見他,這是今早的事。你們出市鎮後,我本想去提醒主公,哪料他已經去赴年羹堯之宴,我知道事情不妙,過了一會,就有人飛報給我,說是年羹堯那邊已經動手。”陳德泰微笑插口道:“年羹堯的軍隊中,也有我們的弟兄,所以方大哥趕忙跑來:把訊息告我。”
原來方今明此人武功雖高,對於立身處世之道卻是糊塗,看重私情,忽於大義。允堤用小恩小惠籠絡他,他就願以國士報之。但他對甘風池的俠義也甚為敬重,所以一旦大難來時,甘鳳池的人叫他逃走,並告訴他陳德泰恰巧在此,他也就跑來了。唐曉瀾聽了,顫聲問道:“甘大俠知道此事麼?”
陳德泰道:“甘七哥恐怕要過兩天才來,但關東四俠卻已到了。”原來甘鳳池怕人多不便,是以分成三批動身。第一批是關東四俠,第二批是楊仲英路民瞻和他,第三批則是呂四娘和白泰官及魚娘。甘鳳池雖然沒來,但他交遊遍天下,年羹堯軍中也有他的耳目,所以唐曉瀾暗中得人照顧,還不知道。
唐曉瀾問道:“方大哥,那你今後打算怎樣?”方今明苦笑道:“我要今晚見過車辟邪之後才能定奪!”唐曉瀾道:“什麼,你還要見車辟邪?”方今明道:“我和他十載交情,親如兄弟,就算今後割席絕交,也得說個明白。而且我也要打聽主公下落。”唐曉瀾聽了暗叫:糊塗。但他見方今明還口口聲聲稱允堤為“主公”,不便相勸,只問道:“那麼你還回軍營去嗎?”方今明道:“不,我已託人約他明日一早在雪魂谷相見。”唐曉瀾道:“雪魂谷在什麼地方?”陳德泰微笑說道:“就是外面這個山谷。”唐曉瀾道:“怪不得這裡的雪景如此之美,果然不負佳名。”又道:“車辟邪既然甘為名利所誘,方兄不可不防,明早之會,我和你一同去吧。”方今明搖手道:“我只約他單獨相見,人多不便談話。”陳德泰微微一笑,示意叫唐曉瀾不必多言。
晚上訊息傳來,說是年羹堯奉了聖旨,已代允堤就了撫遠大將軍之職,允堤的近衛軍全數被殲,最親信的七名軍官也被殺了,其中有三名軍官就是和唐曉瀾一道喝酒,後來在酒樓上被捉去的;至於允堤和博克圖則在席上披擒,生死如何,不得而知。方今明聽了,捶胸大哭。
第二日天剛方亮,方今明便到外面山谷相候,天空飄著鵝毛般的雪花,顯得更是陰沉蕭瑟,方今明箕踞崖石之上,翹首東望,心想是不是來得太早了?忽聽得一聲長嘯,驀地傳來,車辟邪突然從側面的兩塊岩石中間跳出,道:“方兄來得真早,你那兩位朋友呢?怎麼不一同來?”方今明嚇了一跳,心想:難道他昨晚就已來了?道:“我們既約好單獨會面,怎能還約旁人?”
車辟邪面色陰沉,淡淡一笑,道:“昨日我那番說話,方兄可曾考慮?”方今明道:“主公待我們不薄……”車辟邪截著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兄弟爭位,難道你還要為他死節不成?”方今明面色大變,道:“你們已把主公害了?”車闢那道:“我可沒有動手。”方今明虎目流淚,道:“想不到你如此忘恩負義!”車辟邪道:“方兄寬心,主公還未死呢,你哭什麼?”方今明道:“年羹堯肯把他放了麼?”車辟邪笑道:“當今皇上親自派哈布陀來將他請回京師去了。”方今明一聽,心想:允禎將他秘密解回京城,結果還是難逃一死,而且允禎心狠手毒,只恐允堤將來之死,要比死在刀劍之下更慘。怒道:“皇上這樣刻薄寡恩,我兄能不心寒麼?”車辟邪哈哈大笑。
方今明怒道:“你笑什麼?”車辟邪笑道:“我們與十四貝勒不同,我們又不與當今皇上爭位,他縱刻薄寡恩,與我們有何關係?”方今明一陣心寒,顫聲說道:“十載相交,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小人!”車辟邪眉毛一揚,道:“怎麼樣?”方今明忽然嘆了口氣,道:“你走吧!君子絕交不出惡聲,咱們以往的交情一筆勾銷,你去做的你的官,我回去做強盜。只要你不是奉命來捉我,我就不和你動手。”轉身欲走。車辟邪叫道:“且慢!”方今明回頭道:”你想怎麼?”車辟邪道:“我兄三思而行!”方今明心傷之極,發為冷笑,回身又走。剛走得幾步,忽聽得哈哈大笑之聲,方今明回頭再看,只見崖石下突然多出兩人,一個和尚,一個胖老頭,這兩人正是了因和董巨川。方今明氣往上衝,道:“車辟邪,你早約好幫手來對付我了?”車辟邪冷笑道:“我何必約人來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