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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怎麼?不開心?”崔大郎拍了拍弟弟的肩,“你不喜歡孔娘子?”

崔景鈺極少同家人談心事,但此時此刻,兄弟間那種由血緣而產生的親切感,和情感上的相互感應,讓他極其難得地開了口。

“並不是不喜歡。”崔景鈺淡淡道,“只是覺得此事不過如此,並沒什麼只得特別開心的。”

崔大郎很是無語地打量著這個弟弟。崔景鈺自幼就比同齡人顯得沉穩懂事,長大了後越發顯得清冷。崔大郎本以為他清高,如今看來,他似乎真的是孤家寡人的性子。

“成親後就好了。”崔大郎只好這般道,“成親後,同妻子朝夕相處,自然就會有感情了。”

“會嗎?”崔景鈺忽然問。

崔大郎驚訝。看來崔景鈺真的很在意此事。他是終於開竅了?

崔景鈺忽而道:“大兄,我當年還小,卻記得你成親前認識過一個小娘子。後來如何了?”

崔大郎一愣,神色有些訕訕,“你記得?怎麼想起問這個事?”

“隨便問問。”崔景鈺道,“你還曾為了要娶她,離家了幾日,可是?”

夜色掩住了崔大郎尷尬羞愧的的臉色,他藉著喝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當時年輕衝動,不明白父母一片苦心。”

崔大郎少年時出城踏青,結識了一位教書先生的女兒。那娘子是小家碧玉,沒有長安貴女的驕嬌之氣,又活潑聰明,善解人意。兩人一見鍾情,霎時愛得如膠似漆,難捨難分。

那時崔家已幫大郎相看好了盧氏女,兩家都對這婚事十分滿意,這當口大郎出了這樣的事,讓崔氏夫婦好生為難。那個阿青又是不肯做妾的,大郎便一頭熱血要娶她為妻。

這事一度鬧得崔家雞飛狗跳,大郎還離家出走數日。也不知怎麼的,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老老實實地給父母磕頭謝罪,答應了和盧家的婚事。

崔景鈺道:“我就是忽然有些好奇。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

這樁往事估計也在崔大郎心中埋了十來年,今日才有機會一吐為快。

“她說兩家本是門不當戶不對,縱使她嫁進崔家,日子也難過,妯娌親戚也沒法相處,還會拖累我難做人。我是長子,我的妻是將來宗婦。她再好,卻也不堪這重任。你大嫂如今就做得很好,我沒有娶錯人。”

崔景鈺沉默良久,待要再問時,崔大郎卻是主動開口道:“我沒有一刻忘記過她。縱使如今兒女繞膝,也常夢見她,想念她。你盧氏嫂嫂很好,溫柔賢惠明事理,將家裡打點得妥妥帖帖,人人都說她是個玉菩薩。我從不後悔娶她。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日子,我也沒甚可抱怨的。”

“但是?”

“但是,”崔大郎一口飲盡杯裡的酒,啞聲苦笑,“但是心中總有不平之意,總是忍不住想,假如。假如我娶娶了阿青,日子會如何。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快活。你會覺得光陰流逝,卻沒有留下任何遺憾。”

崔景鈺望著粼粼波光,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我不是說我現在過得不好。”崔大郎帶著醉意,忽而笑了一下,“就如同你說的,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不過如此罷了。心放低一些,凡事將就一些,也就這麼過去了。世人看來,只要夫妻不翻臉,就算是恩愛了。”

“所以阿兄其實一直意難平?”崔景鈺一針見血。

崔大郎語塞,半晌方苦笑道:“你將來會發現,那是不同的。有些事,有些心裡的話,不是你說給她聽,她就能懂的。而有些人,你即使什麼都不說、不做,她就全明白了。這不是誰的錯,只是無奈。那種相知相戀之情,說著簡單,其實可遇不可求。當然我同你嫂子多年相濡以沫,這感情也是無法替代的。你現在還沒成親,還有時間好好考慮。一旦做了選擇,就要對此負責!”

再謀刺殺

春夏交際雨一直綿綿不斷地下了月餘才停,太陽出來後,天氣便一日比一日熱。受了洪澇災害的地方還未曾從災難中恢復過來,又陷入疫病的圍困之中。

而遙遠的京都長安,卻依舊是一副歌舞昇平的繁榮景象。大明宮隔三差五就有夜宴,王公貴族尋歡作樂,不知百姓疾苦。

宮廷生活說起來豐富多彩,其實年年歲歲都是那些花樣和噱頭。丹菲在宮裡呆了一年多,便已經覺得悶了,真難以想象那些一輩子都住在宮中的人如何度日。

也幸好段義雲回來了,時常藉著宮宴同丹菲見面。丹菲對他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寵溺,不論他做什麼,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