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崔景鈺注意到她的異狀?
丹菲匆忙搖了搖頭,別開了臉。
兩人沿著臺階而下,向太液池邊走去。王孫公子和大姓貴女們三五成群,嬉笑著同他們擦肩而過。水邊暖閣裡,帝后高坐。
上官昭容望見崔景鈺,笑吟吟地招手道:“鈺郎來得正好。珍娘也在。你們小兩口是出了名的好文采,今日不如一起作首詩?”
崔景鈺欠身,“晚輩們怎敢在昭容面前班門弄斧,惹人笑話。”
“謙虛過了便不美了。”上官昭容又拉過孔華珍的手,“大家讓諸人以雪為題,五言七言隨意。你們兩人做一組,我同紳郎一組,可不要輸了。”
韋紳起身,笑呵呵地朝崔景鈺拱手,帶著挑釁之意。
崔景鈺面容淡漠地回了一禮,一個正眼都沒給他。韋紳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丹菲看著覺得好笑。崔景鈺這麼傲氣的人,肯定是覺得韋紳壓根兒不配與他比詩。而且他也不屑做作,鄙夷之態溢於言表。要不是他實在生得俊雅脫俗,人又是真有才華,不知道多少人恨他入骨。
一片起鬨聲中,崔景鈺上前,同孔華珍坐在一處。宗楚客做了席糾。兩派各自附耳商議著,磨墨寫詩。
孔華珍穿著一身秋楓色長裙,頭上寶珠精美,通身文雅華貴。她文采出眾丹菲是早有所聞,如今卻是頭一次見她當眾吟詩。崔景鈺一身絳紫色襽衫,燈下面若冠玉,雙眸流光,充滿靈動神采。兩人坐在一塊兒,交頭接耳地商議著,宛如一對璧人般賞心悅目。
崔景鈺似乎是感覺到了丹菲的目光,抬起頭朝她看過來。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至少目光溫和,宛如流光迴雪。
丹菲朝他無聲地笑了笑。圍觀的人群擠來擠去,很快就把丹菲遮住了。
“鈺郎?”孔華珍道,“這個‘追’字可是用得不妥?”
崔景鈺掩飾著失望,收回了目光,“我覺得,或許可用‘送’字,顯得情誼綿長一些。”
“正是!”孔華珍兩眼發亮,“就照你說的來!”
她提筆書寫。崔景鈺抬頭朝人群裡望去,卻再也尋不見少女秀頎而孤單身影。
“鈺郎!”孔華珍微微有些不悅了,“你可是還有事要忙?”
崔景鈺這才朝她抱歉一笑,“是你寫得這般好,我全無用武之地了。”
孔華珍這才轉怒為喜,嗔道:“鈺郎哄我呢。四句裡三句半都是你想的。”
她指著詩逐字逐句地同他推敲,她輕柔的聲音卻是漸漸模糊。崔景鈺面上帶著溫和笑意,耐心地陪著未婚妻。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郎情妾意的一對佳偶。
大明宮中今夜的賓客踵接肩摩。丹菲已經換了班,不急著回去歇息,樂得到處逛著玩。雲英同幾個玩得好的小宮婢放煙火去了,丹菲對此沒興趣,倒是想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坐著看看風景。
丹菲轉過一座假山,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而來。她這時心情才好了些,露出笑意。
“阿菲!”劉玉錦提著裙子,撲到丹菲懷裡,“我可想死你啦!”
丹菲抱住她,道:“我還在想你今天會不會來呢。”
“怎麼不來?”劉玉錦道,“這麼特殊的日子,定要來見你的。咱們也算是大仇得報了,至少你的仇是報了一半了,當只得慶祝,不是?”
兩個女孩手拉著手,開心地笑。
劉玉錦因為還在孝中,盛宴之中也依舊穿得十分素淡。但是她容貌本就生得富貴,這些日子裡養得也好,整個人看上去依舊靚麗奪目。
劉玉錦道:“我本來不該來的。然而宜國公主說今日宴會難得,要我多出來見見世面。朔方大捷,我爹孃的大仇得報,我心裡痛快,今晚我們倆可要一醉方休!”
丹菲一聽她提起李碧苒,就露出譏諷鄙夷之色:“我看是公主急著把你嫁人才是。”
劉玉錦臉色有些羞紅,“公主說,我年紀不小了,就算不急著出閣,也該先定個親事,好準備嫁妝了。”
“她看中哪家郎君了?”丹菲警惕地問。
“武家有個十七郎,人倒還不錯。公主和舅父也都喜歡他。”劉玉錦道,“我覺得他也還好吧。”
丹菲嗤笑:“我就猜得差不離。不是武家就是韋家。鑑於李碧……宜國公主如今已經能將韋家拿捏住了,那定是想用你去巴結上武家了。”
“巴結?”劉玉錦蹙眉,“公主已是皇女,何須再巴結武家?再說舅父和公主都待我很好。我的私房錢給公主過目後,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