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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丹菲才生出一種迫切地想離開這座宮殿、迴歸自由的迫切心。她不再畏懼宮外的生活,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
“你們會成親麼?”雲英問。
“不知道。”丹菲坦然地回答,“若我父親得到平反,以我們的家世,我高嫁,他低娶,還算般配。若沒得平凡,那以我的宮人的身份,是不配給他為妻的。”
“那該怎麼辦?”雲英很擔憂。
“走到哪步算哪步。”丹菲輕快地笑著,“我失去過很多身邊的人,這教會我,在有機會的時候,就要去好好珍惜。也許我們走不到白頭。那又如何?至少在彼此生命中的這一段裡,我們沒有虛度光陰。”
雲英也是被抄家入宮的。家破人亡、孤獨飄零的事,她也體會頗深。她倒很能理解丹菲。
“真是羨慕你呢。”雲英嘆氣,“我不知何時才會遇見我的那個命中人。”
“上元節一路替你又付錢又拎包,被你當作冤大頭的那個侍衛,叫什麼來著?”丹菲擠眼,“姓周還是鄒?我看他對你有意呀。難得的是,此人相貌堂堂,作派也看著很正直,不是別的想佔宮婢便宜的風流侍衛。”
“姓鄒。”雲英紅了臉,“他雖然是個小侍衛,但是聽說家裡也是世代武官,鄉紳大戶呢。”
“都已經打聽得這麼清楚了?”丹菲莞爾,“你家若平反,你身份還比他高,是低嫁呢。”
“誰知什麼時候的事了。”雲英不好意思,低頭搗鼓花茶。
丹菲以前最煩韋皇后舉辦宮宴或者出宮赴宴,因為作為女官,她非但不能玩耍,反而還會特別忙碌。若是碰到輪到她值夜,更是格外勞累。
可如今,丹菲卻是盼著韋皇后赴宴了。因為這是她和崔景鈺唯一能見面的機會。
這思念的感覺又和過去不同,因為擁有了希望,知道等待她的是美好的重逢。於是她令更加渴望。
愛上一個人,就好像擁有了一個全新的魂靈,一切能從新開始,自由無拘,勇敢無畏。
幸好春深日暖,正是整個長安的社交季節,韋皇后三天兩頭都要幸別院,舉辦遊園會和夜宴。
丹菲坐在院裡僻靜的一處石凳上,輕搖著團扇。
滿眼新鮮的翠綠,點綴著奼紫嫣紅。春的氣息蓬勃熱烈,像一團無形的火焰。
一隻嫩黃的粉蝶翩翩地自眼前飛過。丹菲拿扇子輕輕撲了撲,崔景鈺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裡。
他是策馬而來的,穿著胡服,衣襬紮在腰間,寬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步伐充滿穩健的力量,猶如一匹駿馬。
丹菲著迷地看著他,看著他削瘦而英俊的面孔越來越近。
這麼出色的男人,是自己的了。
丹菲的虛榮心也同時被狠狠地滿足了。她終究是個俗人呢。她知道哪怕崔景鈺沒有這麼好的家世和容貌,就憑藉他們兩人這些年生死相交的情分,她也會愛他如初。可是她也依舊愛他的俊美無雙,愛他的才華,愛他那鐘鳴鼎食之家才養得出來的精緻與優雅。
愛是欣賞與包容。她愛的是個完完整整的人。
胡思亂想之際,崔景鈺已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
片刻唇分,崔景鈺抬起頭來,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目光溫暖。
“想什麼呢?”
丹菲仰頭望他,微微笑,“想你。”
崔景鈺眼眸一深,忍不住又吻了吻她。
風吹樹葉沙沙如落雨,不知何處飛花,淺粉的花瓣星星點點的飄過。
兩人依偎在一處,享受著春日午後靜謐美好的時光。
“這麼說,你短期內不會再被外放了?”丹菲側坐著,靠在崔景鈺懷裡。
“中書省中尸位素餐者多,幹事的人少。我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覺得聖上需要我在。”崔景鈺摟著她的腰,同她手指交纏,親暱地輕輕摩挲,“況且,我這年紀在官場上還極年輕,將來外放歷練的機會多得是。近來京中騷動很多,感覺人心十分浮躁,隨時都會有變動發生。郡王希望我留下來,有備無患。”
崔景鈺外放才一年多,又被調回了京城,重新進了中書省,做中書侍郎。旁人道他官運亨通,他卻並不高興。還是李隆基私下同他密談過後,他才潛下心留在了中書省裡。
“只要你自己覺得好就行。”丹菲笑了笑,“你若是要走,也沒關係。我等你再回來就是。”
“崔景鈺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