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彌頭點戒疤,身材不高,一對眼眸卻如同春山映水,有一種世外人難得的淳樸,讓人一見難忘。
“師傅說,今日有尊客上門,沒想到真的來了。”
小沙彌笑笑,目光在門外三人身上轉了一圈,突然就落在唐風月的臉上,上下打量個不停,彷彿發現了一件稀世珍寶般。
“小師傅,為何這般看我?”
被人這樣盯著,唐風月忍不住問道。
“唉,你這人一身的情孽殺孽,未來一個弄不好,便可能落個死無葬身之地,我是替你惋惜啊。”
“小師傅,你別胡說八道。”
張雅堂一聽這話,面色微沉下來。
李飄香的臉色也不好看。這是哪裡來的小和尚,怎麼剛見面就說些晦氣話。
唐風月饒有趣味地問道:“既然如此,小師傅可有破解之法?”
小沙彌點點頭,又搖搖頭,一臉無奈:“難啊,太難了。”
“你!”
若不是見這小沙彌手無寸鐵,而且沒有真氣波動,張雅堂真恨不得給他一個教訓。
“小師傅,你這樣說話,難怪都沒有人來你們寺廟。”
李飄香嘲諷道。
豈料小沙彌不屑一笑,道:“世人皆庸俗,只喜歡聽奉承的假話,卻對真話置之不理,最後大難臨頭了才後悔,怪得誰來。”
張雅堂冷笑道:“聽起來,小師傅的法力倒是頗深啊。”
“哪裡哪裡,比起師傅老人家,小僧還是略有不如的。”
張雅堂氣急而笑,道:“既然如此,還請小師傅給我看看,在下未來可有劫難?”
小沙彌朝他看看,隨後道:“你這人雖然肝火旺盛,不過頗有一顆義氣,還意外撞上了天命九星之一,倒是上輩子走了狗屎運。只要你能將心中之義貫徹下去,未來不管多難,自可逢凶化吉。”
見張雅堂臉色緩和下來,小沙彌哈哈大笑:“看吧,愚昧的世人,小僧只是多說了幾句好話,立刻便不一樣了。”
張雅堂得知被戲弄,俊臉漲紅,真是想狠狠敲在這可恨的光頭上。
“莫以為小僧在打誑語……而且眼下,你確有一場師門之劫,若不及時處理,恐會遺恨終生。”
張雅堂氣得渾身發抖,最後的俠義堅持,使他不至於怒而拔劍。
“修覺吾徒,你又犯老毛病了,若因此怠慢了貴客,休怪為師不客氣。”
一聲悠悠而蒼老的聲音傳來,聲音並不大,但聽在唐風月三人耳中,無異於暮鼓晨鐘,心中煩惱彷彿都為之一清。
小沙彌嚇了一跳,他可不想罰抄一千遍金剛經了,又看了唐風月一眼,急忙轉身跑了。
“三位,因貧僧腿腳不方便,就不起身相請了。”
聲音再度傳來。
唐風月連忙抱拳:“大師客氣了。”說話間抬步邁入古剎,張李二人緊隨其後。
古剎當真無比破敗,只有為數不多的幾間房子。房頂上的瓦片稀稀疏疏,牆體亦裂開了許多縫隙,被風一吹,像是就會倒塌下來。
哪怕是唐風月三人腳下的青石板地面,都凹凹凸凸,像是經歷了歲月的變遷與時光的輪迴。
一株低矮的樹,生長在前方大殿的側邊。
唐風月自問走南闖北,見過許多樹木物種,但卻從沒有見過這樣一株樹,對照腦海中的知識,亦毫無所得。
突然間,一聲清亮的鶴唳從遠方傳來,越來越近,直至耳邊。
唐風月三人抬頭,頓時個個如遭雷擊,徹底呆在了那裡。
那是一頭白鶴,足有兩人多高,白翅一展,似能凌空御風。三人剛抬頭的時候,白鶴尚有百米距離,等三人視線落在它的身上,它已飄落下來。
“好快的速度!”
張雅堂驚呆。這種速度,都不遜色巔峰大高手了,這難道是頭仙鶴不成?
白鶴落在唐風月身側,修長的雙眸精光大量,低下頭來,居然主動湊向了唐風月。
唐風月並未從白鶴身上感受到惡意,因此便沒有阻止。白鶴以鶴嘴點在唐風月的臉上,隨後不住輕輕移動摩挲,表達著獨特的親暱。
這一幕落在遠處的小沙彌修悟眼中,頓時氣得他跳腳,叫道:“好一個小白,平時高傲得可以,現在碰到他,居然就開始賣乖,看錯你了!”
白鶴低聲鳴叫,並矮下了三米多高的身體,雙翼朝唐風月輕輕揮動。
“你,是讓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