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塵淡淡地冷笑,傲然道:“自己沒本事過渡,就別拿別人說事!”
刺竹被嗆住了,無奈道:“凡事都有規矩,長幼有序,嫡庶有別,真命天子是當今皇上,淮王豈能鳩佔鵲巢?!”
“古有堯舜之讓,近有唐王李世民,什麼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哼!虧你還是行伍出身,不知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麼?”清塵蔑笑:“真命天子,贏了才算!”
“贏了也會被口誅筆伐,遺臭青史!”刺竹譏諷道。
清塵殺氣騰騰地脫口而出:“那就把寫史的先誅了。”
“你是一暴君啊?”刺竹被他這句話唬得目瞪口呆。
“強權才是真命。”清塵冷冷地說:“你我還有機會,戰場上一決高下,下次,我絕不會輸給你。等你從我手下留著了命,再來跟我討論規矩吧。”他將碗重重地往桌上一頓,起身便走。
一語不合,只差拔刀相向了,個子不大,脾氣好大啊。刺竹怔怔地望著他拂袖而去,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清塵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忽然回過頭來,凜聲道:“別以為你給了我一個人情就可以隨便教訓我,我爹的是非更不得妄議。趙刺竹,那個人情,當時我就還給你了,你不至於,記性這麼差吧?!”他一抬腳,上樓,連回頭看刺竹一眼都不屑於,決然道:“就你這樣,還想勸降?若不是我爹有交代,一路上我多的是機會滅了你!”
刺竹蠕動著嘴唇,想說些什麼,卻被搶白得一無是處,他眨了眨眼睛,心裡有些窩火,卻無處可以發洩,頓了頓,猛地大聲喊道:“掌櫃的,來兩大壇酒!”
刺竹一個人喝的伶仃大醉,被小二扶回房間。
暗夜寂靜,月色清淡,打更的長長的身影穿過小巷,梆子傳來“梆、梆”兩聲脆響,然後是悠長的一句:“二更了,關門關窗,小心火燭——”
床上爛醉的刺竹忽地睜開了眼睛,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飛快地換上便衣,躡手躡腳地拉開窗戶,輕輕地閃了出去。在屋頂上輕步如飛,刺竹飛快地,接近了一個院落,細碎的幾聲瓦響,好像野貓在屋頂竄過,他貓下身子,左顧右盼,溜到一幢房子前,倒勾住屋簷朝下望去,然後悄無聲息地翻下去,片刻不見了蹤跡。
約莫半個時辰後,客棧房間的窗戶輕輕一動,被推開了,刺竹輕而快地鑽進來,雙腳剛一落地,忽地看見房中坐著一個人,隱隱綽綽不甚清楚。刺竹大驚,手一抖,下意識地從袖籠裡滑出匕首,卻聽見“哧”的一聲,一點小小的光亮閃起,淡淡的黃光映出清塵默然的臉。
他用火柴點亮蠟燭,轉過身來,朝向刺竹,手一伸:“拿過來。”
刺竹嘻嘻一笑,裝傻:“什麼?”剛坐下,正要伸手拿桌上的茶壺,那裡清塵已經遞來了杯子,刺竹接過來,溫溫的,於是笑道:“算好了我什麼時候回來?”
“去一趟王督軍家裡,門道熟也就半個時辰,不熟麼,也超不過一個時辰。茶溫正好……”清塵漠然一伸手,依舊說:“拿來。”
“什麼呀,”刺竹安安心心地坐下喝茶,平靜道:“我就是喝多了,心裡難受,出去在屋簷上躺了會,吹吹涼風醒酒,舒服了,自然進來了……”
說:“既然酒醉了,還記得換衣服?”清塵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底細,酒量不小。”
這個厲害傢伙,事先不挑穿,事後就開始點點戳戳了。刺竹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為清塵對自己絲毫也不瞭解,這樣看來,他似乎知道的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先穩住吧,刺竹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回答:“衣服髒了,換換很正常。”
“那身衣服沒髒,我已經看過了,只是有些酒氣,沒有汙物,”清塵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謊言,起身走了過來,更清晰地說:“這身衣服,走屋頂番強,倒是有些髒了,不如,我替將軍換吧……”一雙手,不由分說,已經搭上了刺竹的肩頭。
刺竹剛想掙脫,卻感覺脖子上一涼,登時明白,已經匕首抵喉了。然後,一隻手不由分說地順著肩膀滑下來,探進了他的前襟,手一抽,帶出一疊薄薄的紙張來。
“我辛辛苦苦一場,你怎麼能坐享其成呢?”刺竹不滿地嘟嚷道:“太不仗義。”
“我不是給你倒茶了嗎?冷清清的房間裡,等了你大半個時辰,還親自為你的安危擔心,”清塵坐回位置,戲謔道:“沐少主如此這般的親力親為,可不是一般的禮遇。”
“你擔心的可不是我的安危,而是這個……”刺竹用手指了指那幾張紙,清塵手甩揚,飛快地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