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再說了,我也沒想要過淮河一統天下,我能守住蒼靈渡,安坐淮南就很好了!”
淮王妃訕訕地住嘴,遲疑了一下,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淮王氣咻咻地說:“還不是得收拾秦階留下來的爛攤子!”不說則已,提起則是一肚子怨氣:“出兵就出兵,你得給我贏啊,就這麼吞了,不管那些言官說什麼,我也能糊弄過去,反正木已成舟,這可好,輸了!還丟了乾州!丟人現眼!如今我不但要應戰安王,又要與沐家軍為敵,真是——”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淮王咬牙切齒道:“我堂堂一王爺,反過來,要跟沐清塵低頭了!”
“王爺,如果秦階不出兵,大家不都相安無事?”淮王妃幽聲道:“沐家軍如果此次把蒼靈渡讓給安王,歸降過去,我們就難坐淮南了……”
“婦人之見!”淮王瞪圓了眼睛,慍道:“秦階還有二十萬大軍,你當你夫君我的軍隊是擺看的呀?!”一伸手,用食指戳了淮王妃,惱道:“你怎麼盡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呢?!”
“你該是要好好地跟瑜夫人學學,說話做事,都讓我舒心就好!”淮王將袖子一拂,冷聲道:“你可以下去了。”
淮王妃默默地起身,又聽淮王說:“你囑瑜夫人不要干涉朝堂之事,自己以後也要注意,不要動不動就拿那些言官來跟我???鑼隆???p》 “良藥苦口啊王爺,”淮王妃黯然道:“是我不該多話。”
“知道就好。”淮王重重地哼了一聲。
淮王妃靜靜地看著淮王,臉上有些悽然,舉步欲走,遲疑一陣,忽地輕聲問道:“王爺是不是一定要是親才信任?”
“那是自然。”淮王頭也沒抬。
淮王妃深吸一口氣,低聲而清晰地說:“那就,把依琳許配給沐清塵吧。”
“你真是瘋了!”淮王一下子跳了起來,詫然道:“他不能人道……”
“你不能因為一個女兒而失去天下,而我……”淮王妃悽聲道:“我也只能,為了敬臻而犧牲依琳……”
淮王一震,望著妻子。
淮王妃緩緩地跪下,垂淚:“王爺,你若有心讓嫡子敬臻為世子,就該為了他留下沐家軍。否則,這淮南,遲早是秦階的天下!”
淮王似乎被觸動了,他怔怔地站起來,卻又失神地坐下,頭漸漸地低下去,只用手,撐住了額頭。
乾州。
沐廣馳踏進房間,四處打量一下,只見帳幔低垂,窗明几淨,說道:“這房子不錯,比住營帳好……爹就是沒本事,早該讓你過這樣的日子,如今,還是你自己掙來的。”
清塵正在洗臉,撩了一臉的水花,笑道:“爹,好好享受吧,住不了幾天的。”
沐廣馳呵呵地笑起來:“你說過幾天淮王會來安撫?”
“多則十日,少則五日。”清塵洗完臉,輪了輪胳膊,坐下。
沐廣馳跟著坐下,戲謔道:“沐帥意欲何為?”
清塵笑而不答,親熱地靠過來,攬著父親的肩膀,問道:“你昨夜睡得好麼?”
“好——”沐廣馳輕輕地摸了摸清塵的頭,那頭髮順滑,讓沐廣馳心裡湧起一股甜甜酸酸的滋味。
“我一直擔心你,重傷才好……”清塵輕聲道:“若不是秦階來犯,我是要安排奶孃好好給你調理一陣子,靜養著……”
“你爹我壯得更頭牛似的。”沐廣馳豪氣地拍拍胸膛,只聽聽“嘭嘭”的悶響:“瞧瞧,安王給調理得多好!”
“牛啊?”清塵嘻嘻一笑,捏著鼻子叫道:“哞——”
沐廣馳笑了。
“安王用幾把稻草調理了你?”清塵依舊沒皮沒臉地開著玩笑。
“去你的,小兔崽子!”沐廣馳笑罵一聲。
“兔子是吧?!”清塵於是又把雙手握拳,伸出食指和中指,舉到頭頂,彷彿兔子一樣,圍著沐廣馳的椅子,雙腿並著蹦了起來,腦袋一點一點,繞了一個圈。沐廣馳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一直看著他。
奶孃正好進來端水盆,看見清塵如此模樣,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你還小啊,這麼淘氣,誰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鬧……”
清塵停住,衝奶孃吐了一下舌頭,哈哈地笑著斜倒到沐廣馳的身上,一仰頭,卻發現父親的臉上笑容很淡,心事卻很濃。於是一骨碌地爬起來,蹲在沐廣馳跟前,仰著臉,巴巴地伏在他的膝頭上,問道:“爹,你怎麼了?”
沐廣馳定定地看著清塵。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