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沉沉的喘息。清塵,會是祉蓮跟沐廣馳的兒子嗎?是的,他心裡那麼強烈的感應,沒有任何理由,就是直覺,清塵一定是祉蓮的孩子。
那麼,祉蓮,你到底在哪裡?你是否還活著?你回來吧,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傷心。
他緩緩地起身,走向鎧甲。抬手,落下,指尖上冰涼的溫度,彷彿清塵那張冷凜的臉。
唉,安王幽幽地嘆了口氣,清塵,你若是我的兒子該有多好,我一定讓你做世子,即便你沒有權謀,我也會讓你做世子,因為,我答應了祉蓮的,我再也,再也不會對她食言。
“咚咚咚”叩門聲輕響。
安王沉聲道:“進來。”
踏進門裡的,是刺竹,輕聲說:“我看見燈亮著,姑父你還沒睡麼?”
“睡不著。”安王的情緒有些黯然。
刺竹低聲道:“您別擔心,公主不會有事的。”
安王悠然一笑:“我擔心這個幹嘛?!”
刺竹愣了一下,不言語了。
“我知道你想什麼,”安王輕聲道:“初塵喜歡清塵,都看得出呢。”
“清塵卻未必喜歡她。”安王的眼光還停在鎧甲上,說:“他心思縝密,在初塵公主身上打著長遠算盤也不一定。”
“我擔心的正是這個,姑父。”刺竹悶聲道。
安王看了刺竹一眼,說:“沒什麼好擔心的。”緩緩地走過來,坐下,沉聲道:“如果他覺得娶了公主才是最穩妥的保障,只要他提出來,我可以去勸皇上改旨賜婚。”
沒想到安王在這件事情上都有如此大氣,刺竹鬆了口氣,不禁悵然道:“那肅淳怎麼辦?”
“跟公主聯姻,是皇后為自己打算,肅淳只能接受;解除婚約,那是皇上為大局著想,肅淳也只能接受。這門親事,皇上、皇后都不會吃虧,初塵喜歡清塵,也不會吃虧,那麼吃虧的,就只能是肅淳。這就是政治,由不得他願意不願意。”安王淡然道:“再說了,他也不見得吃虧,反正他不怎麼樂意娶初塵,要是清塵提出來,或者初塵自己提出來,他還正好解脫了呢。”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安王擺擺手,悠然道:“我勸你啊,不要插手,順其發展。”
刺竹低頭,不說話了。
“你呀,就是太老實,”安王忍不住笑道:“說白了,就是迂腐。”看了刺竹一眼,問:“還有別的事情麼?”
刺竹恭聲道:“如果王爺允許,我想借端午,邀請沐家軍在江上賽一次龍舟。”
安王默然片刻,輕聲道:“請淮王來觀賽?”
“正是。”刺竹回答。
嘿嘿,安王輕笑道:“你想看看沐家水軍的氣勢?看看淮王的膽識?還想借這個機會,讓清塵更瞭解淮王的真面目?”
“這是你和淮王的較量。”刺竹低聲道:“王爺,比比你們的氣度,讓清塵看看。”
“好!”安王朗聲道:“明日你過渡,協商停戰一日,雙方賽龍舟,把我的親筆書信帶過去,請沐家軍交予淮王,請他來觀戰。”他沉聲道:“我告訴他,我會親自督賽。”
在安王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刺竹應聲回答:“是!”
第二天早上,刺竹才到渡口,就聽見初塵在叫:“你怎麼又來了?我這不是好好的,你老跑過來做啥?!”
“我來送信的。”刺竹說:“安王修書給淮王,希望停戰一日,端午兩方舉行一次龍舟賽……”
話沒說完,初塵就拍手稱好:“安王叔真是善解人意,成天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趁著過節,大家都熱鬧熱鬧多好!”正歡喜雀躍中,忽聽身後輕輕的腳步聲,初塵回頭,嘻嘻一笑:“少主。”
“恩。”清塵淡淡地應了一聲,算是回應。
刺竹有些目瞪口呆,初塵是何等乖張之人,被沐清塵調教得服服帖帖。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少主”就叫得如此順溜了,敢情,真的忘記自己是公主了,只把自己當婢女?!他一把扯過清塵的胳膊,拉到一旁,輕聲問:“你們昨天,怎麼睡的?”
就知道他緊張這個,清塵想笑,拼命忍住,故意逗他,含糊道:“就這麼睡的。”
“哪麼睡的?”刺竹臉都紅了。
清塵笑起來:“你去問初塵。”
“她是女的,我怎麼問?”刺竹急道:“到底怎麼睡的?”
“脫了衣服,床上睡的呀。”清塵死扛到底,就是不說重點。
刺竹鼻尖上滲出汗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