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此一聲,軍威頓起。安王不禁一震,放眼望去,卻驀地心驚,沐家軍的氣勢好生了得。
首領再一擺手,沐家軍又齊身喊道:“迎戰!迎戰!迎戰!”首領手一頓,聲音霎時便停,頃刻無聲無息,如同場上沒有一人。
安王緩緩地轉過身來,朝向沐家軍,問道:“挑戰者,何人?”
首領一拱手:“沐家軍都尉,沐廣馳之子沐清塵。”
沐廣馳的兒子?安王略微有些吃驚,便細細了去打量那孩子,一邊狐疑著,沐廣馳那麼高大魁梧的個頭,怎麼生個兒子,這麼單小?!可是,他雖然瘦弱,卻氣勢十足啊。沐廣馳的兒子,安王心裡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思忖道,虎將無犬子,即便是病貓,強作起勢來,也還是有些乃父之風的。
安王頓了頓,又問:“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沐清塵的回答乾淨利落。
剛剛成年,想必,還是初次出戰吧。若不是沐廣馳被擒了,怎麼輪得到他來?!安王默然道:“你為何事挑戰?”
沐清塵回答:“放了我父親沐廣馳!”
安王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那也得你贏了才行。”
“你儘可放馬過來!”清塵一揮手,提起了長戟。
好小子,會些功夫啊。安王有些好笑,便逗他:“你要如何戰?”這可是打仗,不是玩過家家的遊戲,你救父心切可以理解,但是乳臭未乾,如何成器?!
“頭將單挑!”清塵回答:“我若勝三將,你自當放我父親!”
“好!”安王一擺手:“就依你!”
“王爺……”刺竹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安王斜他一眼,低聲道:“他年紀這麼小,身體單薄,我諒他,也不過救父心切,單憑著匹夫之勇就過來了……隨他折騰,但不要傷了他,我不想沐廣馳心裡舊結未解,又添新結……我只要沐廣馳降,給我皇朝添一虎將,所以,先陪他兒子玩玩吧……”
刺竹輕聲道:“這小將軍不可貌相,王爺還是不要輕敵呀。”
安王點點頭:“他再嫩,後邊還有一支強硬的沐家軍……”他一抬眼,正好看見世子的近侍,於是喊道:“長石,你不是新近長進不少,願意去實戰練練不?”
“是!”長石喜不自禁地回答。
“記住千萬不可傷了他,”安王沉吟道:“若是打不贏就不要戀戰。”
長石嘻嘻一笑:“王爺,我五招定勝之。”
安王擺擺手:“去吧。”
城門開,長石身著鎧甲,騎著戰馬就出來了。
高牆上,安王坐下去,端起了茶杯,低頭用杯蓋捋茶葉。
刺竹和世子,走近了牆邊,朝下望去,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目光有些複雜。
馬漸漸地近了,長石大喊著,舉起了長矛——
清塵沉默著不動,直到長石越過了中線,他忽然一策馬,馬陡然發力,象箭一般射了出去,只是一瞬間,清塵身子一側,找準了破綻,自他頜下,提戟一戳!
長石只看見眼前身影一閃,然後就“撲通”一聲跌落下馬,再也沒有起來。
清塵收戟,策馬迴轉,停住。
“噢!”沐家軍歡呼起來。
清塵手一擺,歡呼聲頃刻間停住,一切歸於平靜。
安王一口茶剛剛嚥下,聽見底下歡呼雷動,才抬頭,就看見世子一臉僵硬地站在城牆邊,耳旁,是低低的奏報:“王爺,長石死了,一戟斃命。”
安王訝然,長石,是世子近侍中身手最好的護衛!就在臉色驟變之時,忽地面前跪下一人,正是帳前右護衛蔣榮:“末將願上!”
安王側頭,與刺竹對視一眼,眼光徐徐落到蔣榮的頭盔上,沉聲道:“去吧,小心為上,不可輕敵!”
蔣榮策馬出了城門,直奔清塵而來。
清塵不慌不忙地,執戟迎戰。
安王緩緩地靠近了城牆邊,目光沉鬱而精矍地朝下望去,他悶聲道:“能贏嗎?”
世子回答:“蔣榮是有名的大力士,鬥他應該不在話下。”
“未必……”刺竹幽幽地吐出兩個字來。
安王犀利的眼神,從刺竹和世子身上一掃而過,馬上,又回到了戰陣之上。
“右護衛蔣榮來也!”蔣榮揮舞著長把大刀,呼嘯而來。
“當!”的一聲,清塵的戟與大刀相碰,發出一聲脆響。蔣榮臂粗力大,死命往下壓,清塵狠勁一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