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意裡暗示明顯,刺竹也不好說什麼,站在床邊,遞上紙包,說:“這是安王著我送來的……”
清塵並沒有接的意思,抬抬手,示意奶孃接了去。
“你還有其他事麼,趙將軍?”清塵低著頭,沒有看刺竹,倒是奶孃乖巧,趕緊搬了張椅子放在刺竹身邊。
“趙將軍不會呆很久的……”奶孃走進桌邊,剛要倒茶,清塵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奶孃拎著茶壺,一聽這話,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有些為難。
刺竹趕緊說:“我不喝茶,說幾句話就走。”坐下,看著清塵,儼然一張冷臉,不由得笑笑,輕聲道:“我哪裡惹了你了?”
清塵漠然道:“謝謝趙將軍救命之恩,若無其他事,就請多留些時間給我休息。”一句話,竟然下了逐客令。
刺竹無趣,又不甘心走,硬了頭皮坐著不動,問道:“你幹嘛把鎧甲脫掉?”
“這個問題今天下午已經有人問過,”清塵冷聲道:“你想要答案,可以去問世子。”
肅淳啊,刺竹笑道:“我剛才還跟他在一起,他跟安王請求要做先鋒。就是怕你再次受傷呢。”
“你還有別的事麼?”清塵掀起眼皮,冷冷地掃了刺竹一眼。
刺竹一怔,有些尷尬,隨即又低聲道:“沒想到。秦駿真的會下殺手。”
“很正常,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清塵說:“我不也如此?!”
“太遺憾了……”刺竹幽聲道,昔日情同手足的師兄弟走到今天這一步,難免不讓人扼腕。
“沒什麼好遺憾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清塵的冷聲,在刺竹聽來,卻彷彿還有他指,可是,他什麼也沒說。轉而一笑:“小將軍終究是小將軍,到底還是贏了……你怎麼想到以劍刃做鏡的?”語氣裡,滿是讚許。
“被逼無奈,急中生智而已。”清塵淡然道。
“可惜你肩上有傷,不然那袖子裡的暗器。也能重創秦駿。”刺竹說:“真是為你捏把汗,秦駿許就是因為你先讓他見血,才有了殺心。”
清塵眼光射來,如劍般凌厲,這一切,竟沒能瞞過趙刺竹的眼睛,他居然。還能在那不露痕跡中發現秦駿的遲疑,發現自己的逼迫,著實厲害。
“我以為,你會放他一馬,或者,聽憑他讓你輸。”刺竹說得很慢:“沒想到,你這樣狠……”
清塵鼻子裡哼出一聲蔑笑:“我把這當成是你對我的表揚。”
“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換了我,也會如你這般,”刺竹低沉道:“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讓秦駿不那麼矛盾,其實你心裡,還是在為他著想……”
“用理智來剋制感情,是很痛苦的。”刺竹幽幽道:“對於男人來說,就天經地義,但是對於你來說,太不容易了。”
話語有些煽情,那真切的無奈似乎曾經感同身受,可是清塵冷冷地一擺手:“那就去做好你認為天經地義的事情罷,我要休息了,將軍請回。”
刺竹無奈,只得起身,輕聲道:“安王說,戰術的事,還請你多考慮,有什麼計策,我們倆先合計好,再告訴他……”
“行。”清塵乾脆地回答:“將軍的想法,可以拖肅淳轉告,反正肅淳每日都來,我和他合計也是一樣,就不用煩勞將軍多步了。”
刺竹一怔,呆立半晌,又轉換了一個話題:“剛才偶然間發現,你跟肅淳有些像……人家都說長得像是夫妻相……”
話還沒說完,就被清塵打斷:“將軍操心的事情還真不少,如今乾州未破,我想奉勸將軍一句,還是把心思放在打仗上面吧。”
刺竹訕訕地閉上嘴巴,還沒來得及再次開口,迎頭就被清塵扔過來兩個字:“送客。”
奶孃將刺竹送出來,剛要說話,裡間清塵在叫:“奶孃……”她看了刺竹一眼,黯然地搖搖頭,進去了。
刺竹站在外頭,好一陣發呆,悻悻離去。
“清塵……”奶孃抱怨道:“你這是怎麼了?對刺竹這麼個態度?”
“以後,你們都無需對他另眼相看,”清塵默然道:“人家無意,我們就不要自作多情了,以免貽笑大方。”
“那……”奶孃躊躇著,問道:“肅淳?”
“肅淳要是來了,你隨便找個什麼由頭攔住他吧,我也不想見他。”清塵煩悶地搖搖頭:“這兩個人,我都不歡迎,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奶孃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一晃二十天過去了,清塵的傷勢好轉得很快,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