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起來。
敢情愛上屋樑活動的人不只他,還有其他人。是誰?他運足全身功力於五官體膚中,黑暗再也無法影響他的視線。
雙眼機警地梭巡著,他不漏過任何偏僻角落,將每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瞧了個遍。
“在那裡。”終於給他找著了,就在前頭廂房的屋頂上,一條彷佛要融入黑夜的身影正藏身於屋樑間,窺伺著底下的廂房。
那人亦身著黑色夜行衣,若非他不小心發出問響,恐怕匡雲中永遠都不會發現他的形蹤。
“不會是那日在大廳外碰見的老相好吧?難道他跟我一樣別有目的?”基於保護已身權益的原則,匡雲中有意逮住對方問個清楚。
他小心翼翼移動身軀,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地接近前頭廂房。
咦?那不是我方才進來時,瞧見猶點著燈火的房間嗎?黑衣人窺探那間房到底想幹什麼?莫非房裡藏了寶?
匡雲中好奇心大盛,又更接近了黑衣人三尺。“快了。”唇角抹上冷笑,他估計最多再半刻鐘便能逮到黑衣人以解疑惑。
悄悄再踏前一步,黑衣人一無所覺,又一步,黑衣人還是沒發現,再一步……
咦咦咦?像是天意弄人,黑衣人竟在此時轉回了頭。
匡雲中想要逮人的手頓在半空中,兩個人、四隻眼意外地交會了。
匡雲中清楚瞧見黑衣人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下一瞬間,黑衣人縱身跳下屋頂。
該死!要讓他跑了,豈不功虧一簣?匡雲中不死心,跟在黑衣人身後緊追過去。
黑衣人的輕功不弱,跑得飛快。
但匡雲中也非易與之輩,他是不擅動腦,可動武就不同了。在匡家五兄弟中,他的武功可算是最高的,匡雲南還常罵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呢!
他追著黑衣人一路從前院、跑向後園,來到秘密書庫前。
“跑不掉了吧?”後園就這麼一座石頭造的書庫,而那書庫還是匡雲中費盡心機都進不去的地方,就不信黑衣人還能躲哪兒去?
黑衣人瞪著他,突然掏出幾顆鐵萃子朝他扔了過去。
“上回放梅花鏢的人也是你吧?”這麼愛使暗器,果然是小人。他偏頭閃過鐵蔡子。
黑衣人乘機往書庫後方跑去。
“想走,哪這麼容易?”匡雲中起步再追。
黑衣人又丟出兩把柳葉飛刀、四支子母釘。
一時間,匡雲中給鬧得手忙腳亂,心火微起。“你可把我給惹火了。”他大掌拍向腰際,瞬間,一把亮晃晃的軟劍出現在他手中。
黑衣人看他拿出武器,暗器放得更急;飛鏢、鐵沙、金針……一堆破銅爛鐵不停住匡雲中身上招呼過去。
匡雲中手中軟劍交織�旋成一片天羅地網,暗器碰到劍網,紛紛墜落地面。
“來啊!看你還有多少暗器儘管來。”打得興起,他竟忘了自己的身分,大聲吆喝了起來。
“什麼人?”遠遠地,一個女聲飄忽過來。
匡雲中一愣。“糟糕,驚擾到在前廂工作的人了。”
黑衣人趁他怔忡之際,再度往前奔。
匡雲中晚了一步,拔腿再追,黑衣人已不見蹤影。
“怎麼可能?”他不信,繞著秘密書庫跑了兩圈,黑衣人真的平空消失了。
“誰在那裡?”同時,探詢的女聲正逐步往後園接近中。
為免身分曝光,匡雲中急忙飛身躍上書庫房頂。
他才藏好身子,一點燈光已搖搖晃晃迫近。是常如楓,她手提燈籠四下巡視著。
“有人在嗎?”她問。
匡雲中當然不可能回她,常如楓兀自搜查半晌後,聳了聳肩。“難道是太累,耳朵聽錯了?”也不是不可能,父親才去世,她既要忙著父親的喪事、又要辦自己的喜事,再加上要籌備繼承事宜、整理“上古異志”以備出版,每天忙得只睡兩個時辰,身子出問題也是理所當然。
既然查不出問題點,她搖搖頭,拖著沉重的腳步重回前廂。還有一堆工作沒做呢!今晚大概又別想睡了。“唉——”悠悠長嘆裡充滿了疲倦。
常如楓一走,匡雲中即躍下地面,低頭瞧著地上一堆被他的軟劍攪成碎屑的暗器。“她竟沒發現這些東西?”回想她精神不繼的樣子,他知她是累過頭了,才會失去警覺。
心又開始抽疼,每次看見常如楓為了鴻鵠書齋拚命,想起自己卻要來騙她,他就愧疚得想一頭撞死;但家鄉里還有無數貧苦百姓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