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你完美無缺的貴公子生涯,因為一個不相配的夫人而破壞了那份完美……燕驚塵,相信我,裴瑗會是個十全十美的夫人,你帶著她,就像貴婦牽著貴賓犬,到哪裡都身價百倍,相得益彰。”
她笑,眼睛裡卻毫無笑意,聲音沉而冷,像一截欲待拔出寒光在鞘的刀鋒。
“恭喜你,你找到了你的貴賓犬。”
說完,她看也不看燕驚塵,轉身就走。
“扶搖!”燕驚塵突然衝了上來,一伸手攥住了她的衣袖,他的聲音裡也多了幾分無奈為難的苦楚,低低道,“扶搖……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留著你的喜歡,去討好你的貴賓犬吧!”孟扶搖笑得森然,手指一抬,一道寒光突然出現在她指縫中,抬指間流光掠電,直直劈向那截被攥住的衣袖。
刀光未至,寒氣已迫人,燕驚塵起初以為孟扶搖不會下狠手,猶自緊攥著不想放,然而孟扶搖連停頓都沒有,反手一撩便撩向他五指。
燕驚塵嚇得立即縮手,還是慢了一步,五指被劃開一道整齊的紅痕,初始泛著肌膚的白色,半晌,有鮮紅的血細細浸潤而出,無聲滴入黧黑的地面。
“你……”
“我!”孟扶搖頭也不回,背影挺直,在漸濃的夜色中勾勒出不折的輪廓,“我要你記得,有些錯誤,就像你剛才的那道傷口,一開始什麼都發現不了,時間久了,便要令你疼痛流血。”
她背對著燕驚塵,輕輕一笑,笑意涼如新升起的那輪上弦月。
“相信我,燕驚塵,你會痛,遲早。”
……
這一夜月色森涼。
孟扶搖盤膝坐在地上,出神的望著那一輪清瘦的月,覺得有生以來記憶中,似乎這夜的月最冷,周邊一道青色光暈,看得人心都發寒。
而星光閃爍得詭異,飄搖不定,如變幻翻覆的人心。
依稀想起初見他那一日,風雨交加,她一個頭重重磕在泥濘裡,求拜林玄元為師;想起風雨裡山門前林玄元身邊那謙謙少年的和煦微笑,想起那天雨中少年向她伸出的手,修長潔淨,溫暖如春。
“扶搖,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扶搖,沒有實力在五洲大陸,是要一輩子被人瞧不起的。”
“扶搖,你得努力點,你這樣……以後怎麼辦?”
“扶搖,你什麼都好,可惜就是……天賦太差。”
呵……早該發現了啊,卻一廂情願沉浸在那少年攜手的溫暖中,不曾覺醒。
孟扶搖譏諷的笑了笑,揮蚊子一樣大力揮手,將那些不願再想起的回憶趕開,閉目運功。
不久後,她頭頂起了蒸騰的霧氣,身周也微微發出淡碧的光,那光緩緩上升,在胸口處停滯不動。
“破九霄”功法,她那真正的師傅死老道士的“不傳之秘”。
當初孟扶搖挖墓挖得太狠,硬把自己給挖穿了,穿了之後又莫名丟掉了在這個世界五歲之前的記憶,而從五歲開始,她便被一個死老道士摧殘著苦修十年,十年中,共分九層的“破九霄”功法,才練到第三層的巔峰狀態,此時上行真氣,凝氣成碧,主攻一切陰柔技法。
這一練便過了漫漫長夜,又過了日光噴薄的上午,等到孟扶搖睜開雙眼,已經是午後了。
一睜開眼孟扶搖便皺眉嘆了口氣,第三層巔峰已經半年之久了,始終沒有突破,如果一直停滯下去,拿什麼去參加真武大會,拿什麼叫人家“遲早會痛”?
這也罷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心底那個願望,想要實現只怕更加遙遙無期。
咬了咬嘴唇,孟扶搖起身大步下山,算算時間,今天燕驚塵應該已經走了。
走了,也好。
孟扶搖現在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她準備收拾包袱馬上走路。
下到半山,穿過一處隱秘的山坳,依山而建,飛簷斗拱連綿宏偉的便是玄元山莊。
還未走近,便聽見一陣喧譁,一片吵嚷聲裡有人尖聲大叫,“玄元劍派號稱太淵皇朝三大劍派之一,怎麼連個像樣的弟子都沒有?”
接著便響起師父微帶尷尬的乾咳聲,還有一眾師兄弟姐妹不忿的反譏之聲,夾雜著長劍紛紛出鞘的清越聲響,熱鬧非凡。
孟扶搖皺眉,知道五洲七國武風濃烈,各門派之間常相互挑戰,八成又是誰家找場子來了。
孟扶搖掏出懷裡易容工具,匆匆對著溪水給自己畫了個猥瑣妝,一直以來,她的容貌只在燕驚塵面前展現。
進了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