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看她,“扶搖,知易行難,雖千萬人吾往矣,說起來慷慨激烈,真要做,千萬人中卻也沒有一個。”
孟扶搖笑笑,對著歡呼的百姓揮揮手,這一霎忽然覺得,雖說不求報償,但那些流出的鮮血,那些拋卻的恩怨,那些為之付出犧牲和努力的東西,最終換來一句值得,還是很幸福的事。
她含笑問長孫無極:“你給我走後門了?”
“父皇根本不知孟扶搖是誰。”長孫無極答,“這真的只是純粹的論功行賞,扶搖,你對姚城有再生之恩,你對德王大軍有瓦解之功,尊榮的爵位只是你完全該得的獎賞,和你認識我無關。”
孟扶搖挑眉,道,“我要這兩城何用,我又不會在這裡呆一輩子。”
長孫無極轉過眼來,默然看著她,看到她心虛的縮脖子,才道,“姚城和睢水,永遠是你的,你憑自己的能力保護下的東西,再不能有人可以代替。”
他言語中似有深意,聽的孟扶搖脖子又短了幾分,轉了轉眼珠她道,“我去噓噓。”一溜煙的跑了,她肩頭上蹲著顧盼自雄的元寶大人,那隻耗子最近終於覺得,其實從孟扶搖肩膀上看過去的風景,也別有一番滋味。
比如說,看主子看得更清晰。
元寶大人認為,雖然孟扶搖不是那麼討厭了,但還是有一點點討厭的,比如說關於主子的歸屬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不能放棄,不想得到主子的耗子不是好耗子,不想打敗情敵的元寶不是好元寶。
那日長孫無極和戰北野關於玉佩的歸屬問題,它在一邊叼著顆糖聽了個完整,十分擊節讚賞,並認為主子奸詐狡猾,步步為營,居於劣勢也能翻雲覆雨反敗為勝,戰傻子八成不是對手,然而從私心裡元寶大人又覺得,戰傻子是個對手比較好,把孟扶搖推銷出去了,主子不就是它的了?
於是元寶大人蹲在孟扶搖肩上,含著孟扶搖餵給它的零食,嚴肅思考該怎麼把孟扶搖給賣了。
元寶大人思考了好幾天,此時已在去華州的路上,兩戎戰爭還在繼續,但已經註定芶延殘喘,長孫無極直接把這等小事交給屬下大將去做,一行幾人遊山玩水的往華州走,在他的私心裡,自然希望某些人不要跟來的好,但是一定要跟來也沒有關係,遲早叫你們打道回府。
他卻沒想到,耗子在轉著黑心,想把他看上的女人賣給他情敵。
這日在華州寧山腳下休息,已經做了孟扶搖護衛的鐵成,早早的勘察了周圍的地形,按說這群人個個大來頭,護衛應該多得要命,可惜幾個人都喜歡自由身,長孫無極的護衛從來在暗處,戰北野最相信自己的實力,雅蘭珠覺得,自己不惹人就是人家的福氣了,宗越自然一向是橫著走,幾個人齊齊把憐憫的目光看向孟扶搖,都覺得她是個需要保護的小鳥。
“小鳥”被呵護得很好,喝茶時戰王爺親自給添茶,可惜茶水全部灑在了孟扶搖袖子上,戰北野一臉尷尬的急忙去擦,長孫無極雪上加霜的淡淡道,“扶搖不愛喝茶。”
孟扶搖不忍看戰北野的臉色,站起來道,“我方便一下。”元寶大人立即跳上她肩頭,做了個“我也方便下”的爪勢,孟扶搖罵,“腎虧啊你,不是剛才才噓過麼?”一人一鼠對罵著去了茶棚後面。
半晌,茶棚後的簡易便所傳來耗子的吱吱聲,吱得聲線悠長顫顫巍巍,一線高音拔上去,再危危險險墮下來,著實慘烈,像是少女被OOXX或者少男被OOXX之後所發出的不和諧音,長孫無極眉毛一揚,忍不住一笑,心想元寶大人拉屎唱歌的習慣又犯了,這歌唱得也越發的驚天地泣鬼神了。
他低下眉去喝茶,再抬起眼時戰北野不見了。
長孫無極怔了怔,這才想起耗子那歌聲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並習慣的,與其說像唱歌不如說像是在遭受十大酷刑,尤其當它用它銷魂的低音哼哼唧唧的時候,會令人聯想到某些非正常場景,戰王爺八成是當成它在呼救,並因此很合理的聯想到和元寶在一起的扶搖,隨即想象繼續插上翅膀,飛翔到某些暗夜啊小巷啊撕裂的衣服啊刺破黑暗的慘叫啊等等。
長孫無極淡淡笑了笑,給自己又斟了杯茶。
好啊你這耗子……
廁所裡,元寶大人蹲在孟扶搖頭頂上唱得起勁,一邊唱一邊對簾子外探頭探腦,哎呀怎麼還不來呢?再不來孟扶搖褲子就拉上了啊……
孟扶搖拉著小衣哀求它,“求求你不要唱了,我寧可你去唱十八摸……”
元寶大人卻已眼尖的看見一抹黑影龍捲風似的飈了來。
“吱————”元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