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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扶風塔爾大光明歷十年五月三十,大瀚皇帝與扶風聖女非煙在塔爾王城烏倫之外三十里,一處小山村之中會晤。

對於戰北野來說,他是一向不談判的,兵家之事,有什麼好談的?有那時辰,不如拉開兵馬打個痛快,所以對於非煙第一次談判的請求,他不屑一顧,直接拒絕。

塔爾的使者卻不氣餒,第二次再來,並帶來了非煙的口訊,戰北野聽完,當即臉色就變了。

她說:“聽聞陛下密友遭難海上,實為身受巫術之詛,陛下不希望為她禳解麼?”

戰北野沉默半晌,冷笑一聲,道:“很好,待朕親會名動天下之神空聖女,好生領教一下扶風巫術禳解之法。”

此時他便據膝端坐于山村之中一件早已闢開村民的普通民房之內,在初夏厲烈的陽光之下難得平靜的喝茶,深黑眉睫被日光映得烏光璀璨,灼灼迫人。

辰時,日頭初起,茶水喝完三口。

他放下茶盞,起身,道:“不等,走,明日開戰。”

天底下除了孟扶搖,什麼女人他都不等。

卻有人輕輕敲了敲門。

戰北野抬頭,目光厲色一閃而過,這女人好輕的步子,他居然沒有聽見她是怎麼過來的,是武功,還是巫術?

門開處,湛藍配絳紅的嫵媚女子衣帶當風的進來,不算絕色,卻娥眉修齊,線條柔膩,像逆著金光的瓷器,有種溫潤柔軟的美。

她身後跟著金環少女,沒帶金剛滿嘴“爺”的金剛大爺遇上戰北野,一定會給他扭斷腦袋的。

戰北野傲然坐著,雙手據膝,一動不動,看非煙只帶了一個侍女過來,膽氣可嘉,目光微微平和了一些。

他依舊黑袍紅鑲邊,腰間硃紅寶帶,什麼飾物都沒有,只緊緊繫著一個深紅鑲金絲的小小錦囊,小得讓人忽視,小得讓人懷疑是否能伸進一個指頭。

非煙一眼都沒有看那錦囊,只對著戰北野徵笑,爾雅的坐下來。

戰北野開門見山:“如何禳解?”

非煙做幾個手勢,達婭答:“陛下撤軍。”

戰北野濃眉一挑,驚異的瞟那女子一眼,普天之下,在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威壓之下,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的女人,如今又多了一個。

“你活得膩了,你塔爾全族也活得膩了。”戰北野笑得牙齒閃亮,鯊魚一般的鋒利,“有你這麼討價還價法的?”

“陛下心中,孟扶搖重於一切。”達婭忠實的傳達非煙的意思。

“那不代表朕會因此受制於人。”戰北野轉動著手中茶盞,“你打聽過沒有,朕幾時被人威脅過?”

非煙微笑。

“不妨從現在開始。”

戰北野目中怒色一閃而過,重重放下茶盞,茶水四濺,卻沒濺上他的手,全部飛到非煙面前,非煙淡淡笑著,輕輕一吹,那些晶瑩的水珠在她面前凝住,她伸出手指,慢慢在空中勾畫,剎那之間,水幕之中,畫面一展!

一片灰白霧氣,看不出景象,地下一攤血跡,一人在血泊中掙扎喘息。

戰北野霍然一震。

那是扶搖!

灰白霧氣裡,那人捂住心口,慢慢抬頭,茫然的視線似乎在聽著什麼,隨即似乎遭受了什麼打擊,身子重重一蜷。

戰北野捏著茶杯的手抖了抖。

那人越蜷越緊,霍然又再次彈開,像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痛苦摧殘,突然在地上開始翻滾,她瘋狂的翻滾掙扎,一次次爬起又跌倒,和虛幻中精神的巨潮做著抗擊,傷口在劇烈的滾動中裂開,鮮血噴成血霧,再被她自己的身體重重壓下,地面上便滾落了一地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然而她卻仍舊彷彿毫無所覺的死命壓迫折騰著自己,在那些虛空中的凌厲的疼痛中,奄奄一息

扶搖——

“砰——”

戰北野捏碎了手中的茶盞,鋒利的瓷片刺破肌膚,鮮血涔涔而下,他卻毫無所覺。

扶搖!

那是羅剎月夜的扶搖!

那晚沒有人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接到訊息只說她還安好,雲痕怕他們擔心沒說實情,戰北野知道扶搖一定受了苦,卻也沒有想到會看見這樣一幕慘烈的掙扎!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扶搖的抗打擊能力,等閒傷害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讓她瘋狂成那樣,那會是怎樣劇烈的常人無法熬過的痛苦?

剎那間心理衝擊過大,戰北野心怦怦跳起來,跳得異常而劇烈,跳得疼痛欲碎,跳得寸寸牽扯撕心裂肺,他按住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