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門,激得她髮絲俱舞眼不能睜,寒光爍爍,鋒銳凌人。
然後,那劍剎那一停!
擦著孟扶搖眉睫停下。
來得快捷,停得更快。
劍身銀光晃動閃爍不休,明明極其貼近孟扶搖面門,只差一點便會插瞎孟扶搖雙眼或是插穿她太陽穴,結果卻連孟扶搖最長的那根睫毛都沒斬落。
劍身準準停在她眉睫前,紫色液體正好濺上!
暗室!無光!近在咫尺的要害!細絲般的毒液。
這精準到言語無法形容的一劍,需要何等驚人的腕力和眼力?
“哧”的一聲,那紫色液體竟然瞬間擴散,將明潔的劍面汙染得一片濁黑,而液體落入的那個中心,慢慢的腐蝕出一個洞……好厲害的毒!
孟扶搖鬆一口氣,感激的瞟一眼雲痕——你又救我一次!
她立即拔刀去宰那紫色怪物,雲痕收劍,收回的時候他使力艱難,腕節似乎已經因為控制力度太狠發生錯節脫臼,而背心裡全是冷汗,裡衣緊緊的粘在身上,繩索一般。
剛才那一劍……他一生裡使得最好的一劍。
那般千鈞一髮時刻,一直等在簾外的他聽得風聲不對,一掀簾進來什麼都沒看見,先看見了即將迫入她眉睫的毒液。
他想也不想便即出手,然而他現在回過頭來再想剛才那一劍,卻發覺那一劍刺出時他還根本什麼都沒看清楚。
以他的功力,那麼倉促的一劍只會將孟扶搖戳一個洞,那麼,他是怎麼刺出的?又是怎樣將那一劍控制得妙到毫巔?那樣絕頂的一劍,因為怎樣的力量才奇蹟般的實現?
雲痕籲一口氣,閉上眼,感激上蒼。
身後,孟扶搖大步過來,一邊拭刀尖的血一邊道:“想不到這最後取虎符也是個聯動機關,右邊那個獸首裡藏著這個怪物。”她看了看地下那血肉模糊紫色一團,又道:“雲痕你的劍法越發精進,這一劍我也使不出呢。”
雲痕笑笑,孟扶搖對他臉上張了一張,愕然道:“你怎麼了?這麼多汗?”掏出汗巾要給他擦汗,想了想抿嘴遞過去,道:“我粗手笨腳的,嘿嘿……”
雲痕接過,卻直接塞在懷裡,孟扶搖紅了紅臉,當沒看見,雲痕看了看榻上已經昏迷的戰南成,道:“不殺?留著夜長夢多。”
“這是我要拜託你的事。”孟扶搖道:“戰南成現在不能殺,我矯詔命文武百官在勤政殿外殿齊聚,要困住有權應急調動軍隊的中書三大臣,三大臣資格老,等急了一定會闖殿,留著戰南成和衛奴,可以取信他們並拖延時辰,這裡拜託你隨機應變,以我的護衛身份守在這裡,如果事情有變,請你殺了戰南成,如果事情成了,最後還是請你……殺了他!”
雲痕震一震,孟扶搖無可奈何的笑,道:“戰北野心軟,殺兄這事他未必做得出,留著戰南成卻又絕對是個毒瘤……讓他做個乾乾淨淨的皇帝吧,弒兄之罪,我替他背!”
她笑,坦坦蕩蕩的笑容:“反正我看來是做定了老周太師第二,天煞‘貳臣第一’,哈哈。”
雲痕深深的看著她明朗無畏勇幹衝破並承擔一切的笑容,半晌掉開眼光,道:“好!”
孟扶搖眉開眼笑的看他,遞過從戰南成身上解下的一個臥龍袋,道:“挾天子以令諸侯,丈夫當為也!”又把那酒杯水壺給他,雲痕接過,詫異的問:“戰南成什麼病,怎麼這麼怪異,聽不得水聲見不得光?”
“我也不知道。”孟扶搖聳聳肩,戰北恆臨死前告訴她戰南成的病,她回去後便去問蒙古大夫,蒙古大夫仔細的問過戰南成的神情氣色,甚至連指甲顏色都問過了,搗鼓了幾天給了她一點藥粉,讓她塗在官袍的袖子上去見戰南成,什麼也不用多做,多揮揮袖子就成了,戰南成一般不讓人近身,但她前日金殿獻策的時候,手舞足蹈大揮特揮,估計那倒黴皇帝多少該吸著了,至於戰南成到底什麼病,她只覺得這恐水畏光的模樣,有點像狂犬病,但是卻又不全像,狂犬病可不存在季節性發作,向來是一發就死的,八成是蒙古大夫做的手腳,用這大概屬於神經毒範疇的藥粉,加重戰南成原有症狀,中傷他的中樞神經,使之受刺激痙攣。
唉……可憐的戰南成,被多少牛人同時算計了啊……
放心的對雲痕一笑,孟扶搖掀開簾幕,對簾幕外聽傻了的那位勤政殿總管太監露齒一笑:“聽得爽不?”
那太監臉色霍然慘白,退後一步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拼命磕頭:“孟統領饒命,孟統領饒命……”
“我殺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