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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多用了半碗飯。

一旁侍候的繡線見了拼命往女童碗裡夾菜,嘴裡也不停地誇她,直把楚惜寧都弄得不好意思了才算作罷。

當晚楚昭也沒去通房那裡歇息,直接宿在了薛茹那裡。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楚昭就把今日女娃娃所說的話告訴她。薛茹也皺了皺眉頭,跟著說出楚惜寧勸慰她的話。

“我當她是個懂事的,二弟也常常誇她賢惠,卻不想把算盤打到寧兒的身上。等你的身子爽利了,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否則她還真不知自己是誰了!”楚昭剛聽完,就已經沉了面色,不由得恨聲說道。

大房五年了就得了這麼一個楚惜寧,早就疼在心尖兒上了,哪能讓其他人如此作踐。楚昭當場就發怒了,女兒他自己都捨不得訓,倒讓人家當槍使。

薛茹抿了抿紅唇,輕嘆了一口氣:“往日裡我不和她計較,多是看在母親和二弟的面子上,鬧得家宅不寧,我哪裡能討得了好?”

薛茹不好直說是因為老夫人的原因,楚昭也猜了出來,他沉默了片刻,眉頭緊緊地皺著。

“那也不成,內宅的事情我沒法子動手,就只能靠你。寧兒的性子頑皮,我倒不怕她吃虧,就怕有人把她往壞處引。好在今日聽她說,母親肯和她親近,我也放心不少。”過了半晌,楚昭才開口,只是語氣裡也帶著些許的苦澀。

老夫人對兩個兒子的寵愛,就像十根手指一般各有長短,偏心得太厲害。楚昭也是一顆受傷的心靈,即使他是男兒不拘小節,想著自家母親偏疼弟弟,心裡也是一陣不舒服。

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子話,都帶著膈應睡下了。

第二日清晨,楚惜寧剛睜開眼眸,外屋就傳來說話的聲音。落雪進來替她穿衣裳,眼裡帶著笑意。

“姑娘,夫人派清風來送花呢!奴婢瞧著可漂亮了,正好配今日的衣裳!”落雪邊說邊麻利地替她穿好衣裳,依然是顯眼的大紅色。

楚惜寧點了點頭,攙著她的手出去了。小胖手摸著自己身上大紅色的衣裙,只覺得心裡一陣隱痛。上輩子有眼無珠被人設計毀了清譽嫁的豺狼夫君,見她周身大紅色太過扎眼,遂她再也沒穿過鮮亮的眼色了。

“落雪,以後往常就穿這樣的衣裳!”她咬著牙齒,幾乎是恨恨地說道。

落雪雖有些奇怪,但還是笑著應下。坐到梳妝檯前,就瞧見上面擺著一個精緻的琉璃瓶子,裡面插了幾朵豔麗的海棠,或紅或粉,帶著濃郁的氣息撲面而來。

女童才五歲,遂頭上只梳了兩個小包包。落雪從瓶子裡取出一朵開得正盛的火紅色海棠,掐了下來插在她的髮間。頓時銅鏡裡那個女娃娃就變得更加明媚耀眼,惹人喜愛。

“我們姑娘就適合這樣的顏色,紅紅火火,跟個小燈籠似的。”半月也湊了進來,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嘴裡跟著誇了兩句。

楚惜寧嘴角一歪,臉上的笑容差點繃不住。燈籠?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短手短腳,的確有些像兩節的燈籠。心裡有些承受不住半月這種誇獎方式,只含糊地應了下來,就抱著瓶子去了榮壽居。

剛走到門口,就瞧見綠竹跪在外面,她看到女童過來,抬起一張滿是淚水的瓜子臉,張了張紅唇似乎想要求饒,卻又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梅香打著簾子出來迎她,拉著她的小胖手,壓低了聲音道:“老夫人昨個兒問了好幾個時辰,氣得狠了,大姑娘您跟著勸勸!”

楚惜寧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乖巧地點了點頭,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被留在了外面,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她乖巧地請安之後,悄悄打量著老夫人的臉,見她面無表情,心裡便有些惴惴的。連忙討好似的跑到她面前,指著頭上戴的花。

“祖母,你瞧瞧寧兒頭上的花,好不好看?”她揚起一張笑臉,一臉期待地瞧著老夫人。

老夫人本來心中怒火重燒,瞧著眼前那個著意討好的長孫女,心裡又是一軟。想著要教訓她,便依然冷著臉問道:“你從假山上摔下來那日,是綠竹帶著人跟著。綠竹說你執意要她回去取荷包,還不讓旁人代替,這是為何?”

楚惜寧一聽,想起那日的事情,就暗暗咬緊了牙關,卻是一下子恭謹地跪倒在地。

“是孫女讓綠竹姐姐回去取荷包,連累了綠竹姐姐。但是原因孫女不能說,怕說不好會惹惱了祖母,也怕祖母惱了別人。”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堅定,低著頭在心底早將昏庸的自己罵了一遍。

老夫人微微抬起眼皮,一旁侍候的梅香卻是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