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好也沒你好!”沈修銘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口氣不大好,微微收斂了些,緊盯著她的眼眸,似乎帶著一種懇求一般。
楚惜寧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起頭,臉上泛著一股狡黠的笑意,半是調侃地問道:“國公爺和廖姨怎麼說的?”
沈修銘看向一邊的視窗,來到這裡之後,臉上頭一回露出了幾分挫敗,低聲說道:“我爹和娘說的時候,我就在裡屋躲著。我爹他。。。。。。無論怎樣,反正我和她不會——”
楚惜寧的下巴昂得更高,臉上的神色就帶了幾分不悅,冷聲地說道:“沈修銘,你說你是不是混賬東西?親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蕭芸是否能定親,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卻還來楚侯府鬧騰我!”
沈修銘被她的徒然變化的氣勢嚇得愣住了,匆忙中似乎又要上前幾步抬手想要抓住她一般,卻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乖乖地站著不動了。楚惜寧的眉頭皺得很緊,她又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著距離。
“如果說被你看上,你就可以隨便進出侯府,把下人攆走毀我清譽,我也不稀罕您這位爺的另眼相看!至少從今日這事兒上,就體現出你自私,只想著自己高興了,不為他人著想的一面!”她並不退讓,甚至更加嚴厲地職責他。
頓時內廳裡一片死一般的安靜,綠竹站在一旁,只感到腿一陣陣發軟。大姑娘無論對誰,都沒這麼不留情面過。就連原先的二姑娘,她都原諒了,現如今卻對著沈家二少爺發如此大的火。
沈修銘則更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現如今泛著淡淡的青色,手指緊握成拳,抬起眼眸低聲地問道:“你瞧不起我?”
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眼神裡也堆積了幾分化不開的難過和忐忑。此刻他看著楚惜寧,像個無助的孩子,似乎急於得到肯定一般。
楚惜寧的心一軟,微微偏過頭,不敢對上他那雙有些暗淡的眼眸。綠竹要咬緊了下唇,她始終不明白為何今日姑娘要如此苛刻而不近人情。
過了良久,她才轉過頭,沉靜地對上了他的眼眸,高聲說道:“沈修銘,你何時成為一個果敢而有擔當的男人,就像你的祖父我的外祖一般,我才會瞧得起你!”
楚惜寧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他,不曾有一絲躲閃。小霸王的性子,即使經歷了廖氏的事兒之後,雖去了些戾氣,但仍然太過霸道。也在方才那一刻,她心裡暗暗下了決定,要陪著小霸王一起見證他的成長。
她哭不僅是為了前世的難受,也是因為很久都沒有人這樣沒頭沒腦地為她做一件事兒。即使這件事做得一無是處,甚至日後很可能會成為話柄,但並不影響她把小霸王的地位加重一些。
為人處事、知識經驗都可以培養,但惟獨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為了她的兩句氣話就起了大早冒著大雪趕過來的這種態度,是無法培養的。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直到沈修銘退後一步,似乎是妥協了。他的臉上露出幾分憤慨的神色,揚高了聲音說道:“你果然是個壞丫頭,你等著,總會有爺耀武揚威訓斥你的那一天!”
他輕哼了一聲,大跨著步準備離開,到了門檻處似乎又想起什麼,重又折了回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猛地抬起手。楚惜寧以為他真的要動手打她,嚇得眼睛一閉,緊緊地縮著脖子,卻感到頭上一鬆。
“瞧你嚇得,方才那股子氣勢哪兒去了!不見面也不傳東西,總得留個念想,這回你再哭也沒用了!”他揚了揚手中握著的髮飾,嘴角咧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楚惜寧瞧著他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模樣,張了張嘴想要補上幾句安慰話。他卻已經轉身,抬起手揮了揮。
“壞丫頭,後會有期!”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剛走出了門,就有丫鬟殷勤地拿著裘衣要替他穿上,卻被他一把揮開。少年的背影行走在風雪中,似乎有些單薄。
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楚惜寧才回過神來,挺直的背也垮了下來,臉上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她也想不管不顧恣意人生,但是不行。無論誰看上誰,他們都得先長大,才能應付一路的人和事。
“姑娘。”綠竹鬆了一口氣,走到她的身邊,似乎欲言又止。
楚惜寧搖了搖頭,從偏門出去了。清風立馬帶著琪哥兒走了過來,楚惜寧虛應了幾聲,便讓清風送他回去。落雪趕忙拿著厚厚的披風走了過來,似乎要替她披上。
“在雪地裡走走吧,好久沒見到這麼大的雪了!”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透著幾分無力。那樣尖酸刻薄地對待一個上了心的人,她也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