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乾,用衣袖抹了把嘴邊的水漬,才笑著回道:“明天,明天就可以開工了。”
“什麼?明天?”張嘉的屁股像是被人猛然用鋼針紮了一般,‘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隨後緊聲問道:“那人呢?開荒地,挖運河的人在哪裡?”
“張先生剛剛不是已經提到了麼。”林敬之放下茶杯,笑的莫測高深。
張嘉一愣,回想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猛然一掌拍在了桌面上,“災民,你,你居然是想要利用災民去開荒地挖運河!”
林敬之笑而不語,又給自己倒了杯溫茶,不過這次他沒有急著喝光,而是端起來,放在嘴邊,輕輕的啜著。
“呼!”
張嘉焦躁的圍著正廳好幾圈,才長長鬆了口氣,洛城災民的人數將近十萬,已經是夠用了,安穩了,自今天起,理想可以實現的他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上好覺了。
儘管開工以後他會很繁忙,但的確是可以放心踏實的睡覺了。
來到林敬之面前,他拱了拱手,一臉欽佩的說道:“林公子果然不愧為洛城林家的當代家主,張某人服了。”
利用災民來開荒地,挖運河,這個主意,不但膽大,新穎出奇,而且需要相當的魄力!
林敬之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把張嘉扶了起來,“張先生不必如此,我今天來找你,除了告訴你開工的日期以外,還要請你與我一起去荒地那邊看看。”
“沒問題,別說是去那邊看看,就是要張某自今日起天天睡在那裡,張某也是絕無怨言。”張嘉爽朗的笑了一會,就想拉起林敬之出門。
“等等,張先生莫急!”林敬之反手一拉,使張嘉停下了腳步,“上次林某給先生說過,要你與你那幾位朋友把家中親人也帶到荒地那邊的事情,你與他們商量好了沒有?”
“商量過了,怎麼?難道今天就要帶家人過去?”張嘉疑惑的問了一句。
林敬之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面上,將張嘉按坐了下來,才慎重的說道:“張先生,事到如今,在下也不瞞你,最近林家與洛城城守王蒙鬧了點不愉快,所以在下怕他到時無法對林家下手,卻拿你們開刀,從而破壞林家的好事。”
聽完林敬之的解釋,張嘉心頭一驚,他最近很少出門,自然不知道這個訊息,他與王蒙也接觸過幾次,以前曾聽同為官僚的朋友們說過,此人陰險狠辣,偏又中庸無能,若非上面有個大靠山,早就被人給擠下來了。
若王蒙此人果真如朋友所言,那麼林敬之的顧慮,就十分有必要了。
“嗯,林公子說的在理,等荒地那邊收拾妥當了,張某人立即就把全家都搬過去,包括我的岳丈一家,至於其他人那裡,林公子不必擔心,張某人自然有辦法讓他們舉家搬遷。”張嘉回道。
“張先生有辦法自然最好,不過若是說不通,張大人可以傳達在下一句話,若是他們肯將家裡人全部搬遷到荒地那裡,在下可以讓他們長久定居,包租些田地給他們種。”那幾個人只是官府裡的公差,家中前不富裕,說到底,也只是平頭百姓,若是能包上些良田耕種,也是件大大的好事。
張嘉可還記得,當初林敬之答應過他,說如果將荒地開發成功,可以罷免佃農三年的租子,這等大好事,還真不好找,便點頭道:“好,我就利用這個條件讓他們舉家搬遷!”
二人坐下又說了幾句,林敬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便與張嘉一起離開了張府,等一行人出了府門,左拐右轉,出了小巷子,來到寬大大街上時,一眼就看到了林家護衛們牽著高頭大馬,立在不遠的地方。
那匹黑色的駿馬也赫然立在當中,見到玉姨娘後,就開始不老實的亂甩腦袋,打著響鼻,想要掙脫護衛的牽制,那名護衛也知道這匹黑馬是一匹神駒,很有靈性,就索性鬆開手,讓黑馬跑了過來。
這匹黑馬四肢粗壯,前身與後腿處的肌肉條紋均稱,背上安了個大紅色的馬鞍,跑動間,長長的尾巴甩來甩去,顯得非常興奮。
玉姨娘瞧見這匹黑馬,眼睛也是微微一眯,顯然同樣很是開心,自收服了這匹烈馬後,她就喜歡上了騎著它在田野裡飛馳的感覺。
待黑馬來到近前,她伸手一拉韁繩,就輕靈的飛躍而上。
“撲~嚕”這回黑馬十分不給林敬之面子,只是衝著他打了個響鼻,就放開四蹄,朝著城門口跑去,玉姨娘見街上人多,端坐在馬背上拉著韁繩,控制好速度,免的傷到行人。
林敬之先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才接過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