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只是機械的按藥方拿藥,宛似一個沒有生氣的木頭人一般。
就在這個病人取了藥,走出店門後,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騷動,原來是唐鬱香自見到這些流民後,就沒有了吃飯的念頭,等菜端上來沒吃上幾嘴,就結完帳,拉著知秋知冬跑了下來,一樓大廳的護衛們見狀,自然也顧不上再吃肉喝酒,嘩啦啦全部跟了上來,他們直到現在,還搞不懂主子怎麼一聲不哼的就跑下樓來。
唐鬱香是什麼人,什麼打扮,硬生生擠到這麼一群人當中,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一邊走,唐鬱香一邊凝視這些病人的面相,一雙柳眉越皺越緊,人群中也有不少的婦人,她停下了腳步,對著一個抱著小孩的中年婦女問道:“這位大嫂,你是哪裡人?我且問你,你有多久沒有吃到鹽巴了?”
那中年婦女見唐鬱香衣著華貴,都不敢正視,低著腦袋回道:“回夫人,民婦是北方人,來自盛洲,因為家裡遭了旱災,麥苗都死光了,這才為了活命,逃荒到了這裡,民婦一家是討飯討來的,也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吃到鹽巴了。”
唐鬱香自年幼時就被唐夫人欺凌,她知道餓肚子有多難受,聞言鼻子一酸,差點掉下幾滴眼淚,她伸出手,將小孩的衣襟拉鬆了一些,仔細看了看,嘆道:“你們全家是因為太久沒有吃到食鹽的緣故,這才會脖頸腫大,這不是什麼大病,也無需吃藥,只要以後吃飯時,放入些鹽巴就成。”
那婦女連忙說了幾聲謝謝,不過她仍抱著孩子沒有離開。
知秋見狀眉頭一挑,不滿的說道:“我家二奶奶醫術高超,說你吃些鹽能好,就一定能好,幹嘛還待在這裡,請這裡的醫師看病抓藥,難道不用花錢麼?”
那婦人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尷尬的漲紅了臉,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知秋嘟著嘴狠狠跺了下小腳,剛待再說些什麼,卻見主子向前走了幾步,又給人看病去了,只好舍下這三口之家,緊跟了上去。
唐鬱香醫術高超,只是行走間,就將這些人的病情一一道了出來,不過這些百姓雖然嘴上都說了聲謝謝,但卻是沒有一個人離開,見到這一幕,直把知秋給氣的小臉泛白,以為他們不信任唐鬱香的醫術。
還是知冬眼力準一些,她見這些人衣衫打著補丁,神色忸怩尷尬,心中頓時有了想法,伏身到主子的耳邊道:“二奶奶,是不是這家掌櫃的心腸好,不收藥錢,所以這些人才站在這裡不久呢?”
唐鬱香只顧著給病人看病,倒是沒有深想,聞言點了點頭道:“嗯,倒是有這個可能,而且這些病人也沒得什麼大病,大多隻要吃幾味簡單的草藥就能治好,對藥鋪來說,也不算多大的負擔。”
一旁的知秋也聽到了二人的談話,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些病人知道了病情也不走,原來是等著掌櫃的送藥呢。
“敢問這位夫人是?”周定在聽到外邊的聲響後,就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原想著可能是哪個病人暈倒了或昏死過去了,這才引發了慌亂,卻不想一出門,竟發現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婦人在給人看病。
心下好奇,他便立在一邊觀望,只見這位貴婦人看病也不用號脈,只是看一看面相,就能得到正確的結論,心中大是佩服,這才上前施禮發展問。
聽到詢問聲,唐鬱香才抬起頭來,見面前的老者五十多歲,臉形方正,神情和善,穿著長衫,一副掌櫃的打扮,趕緊回了一禮,“民婦唐氏,相來前輩就是這家藥鋪的掌櫃吧。”
周定點了點頭,笑道:“正是,老頭子我姓周,這家藥店是先祖傳下來的產業,到我這裡,已經是第五代了。”
“原來是周老,晚輩這廂有禮了。”唐鬱香客氣的又施了一禮。
吳定呵呵一笑,擺手道:“唐夫人不必如此客氣,說實話,老朽還真是佩服唐夫人的醫術呢,不號脈,只看看面相,就能得出結論,老朽與唐夫人一比,當真是白活了大半輩子。”
“那是,我家二奶奶的醫術天下無雙!”知秋年齡小,也不懂得謙虛,毫不客氣的就給自家主子腦袋上扣光環。
反倒是唐鬱香臉皮薄,被自家丫環誇的頗不好意思,還好她臉上戴著面紗,不然非羞的找個地洞鑽不可,天下無雙這個詞,豈是隨意亂用的,“知秋,你給我閉嘴,這醫術天下無雙我可不敢當。”
“嗯,天下無雙是有些過了,不過唐夫人杏林妙手的稱號,卻是絕對當得的,唐夫人,若是不嫌小店簡陋,就請屋內一敘。”周定說罷,側過身,用右手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