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嘴裡嘀咕著轉過身去,
可是額角卻情不自禁地冒出一滴冷汗,心中直打鼓。
吃醋,她?不會吧?
不會的,不會的,她明明知道他是有女人有孩子的人,她腦袋又不是被驢踢了,怎麼可能會為他吃醋?
不會的,不會的,錯覺,剛才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這段時間和他走得太近了,這樣下去不行,得想辦法!
那邊,靳紹康聽到她那句“現在根本就不喜歡你了”後,滿腔的熱情即刻冷卻下來,心就好像是被人擰了一把,又疼又酸,鬱悶之極,難受之極。
他縮回了自己的被子,負氣似的將被子裹緊,背對著她,可是心中卻憋得難受,每次和她吵架後,都有這種感覺,憋得他氣都喘不過來。
蔣若男聽著身後的動靜,他生氣了?隨即又想,生氣就生氣,誰在乎?她閉上眼睛,逼著自己不要去想一切的事情。
過了一會,靳紹康實在是受不了,又轉過身去。
“秋月那件事,你知道了吧……”他忽然開口,聲音輕輕的。
蔣若男睜開眼睛,沒有出聲。
靳紹康知道她在聽,繼續說,“趙姨太太就是母親的陪嫁丫鬟,當初,也是母親親手將她送給父侯的。”
蔣若男也聽說過這件事,並不覺得意外,讓她好奇的是,他想要說什麼?
她靜靜地聽著。
“這種事情其實屢見不鮮,司空見慣,真的是很正常的事情。在秋月看來是,在母親看來也是,之前我也是這麼認為,我想,如果我沒有遇到你,或許,那天在錦繡園裡,我會是另外一種選擇……”
寂靜的房間裡,紅燭搖曳閃爍,空氣中有一種淡淡的檀香。
他的聲音低沉,緩慢,在空氣中慢慢地氤氳開來,聽在人的耳裡,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可是,我卻忽然覺得這是一件很難以讓我接受的事,不知不覺中,我似乎將你的某些觀念轉成我的一部分,我自己都覺得很難以相信,若蘭,什麼時候開始,你竟然對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呢?”
蔣若男靜靜地聽著,仍然不出聲。可是慢慢的,目光卻柔和了下來。
“我現在已經無法再面對秋月,對著華清若琳時也提不起精神,每天來秋棠院似乎都成為我的一種習慣,那段時間你病了,我歇在楚天閣,可是每天晚上都要來秋棠院走一遭,看看院內的燈火才睡得著。若蘭,如果,如果我以後都不碰別的女人,這樣,你能不能接受我?”
蔣若男的眼睛猛地睜大,看著對面跳躍的紅燭,怔怔地發呆。
靳紹康等了半天,見她沒有回答,便欺過身去,蔣若男感覺到,連忙閉上眼睛。
“睡了嗎?”靳紹康有些洩氣,頹然地倒回去。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這種話,讓他如何再說第二遍……
第二天起床,蔣若男沒事人一般服侍著靳紹康出了門,期間靳紹康的目光幾次凝在她臉上,她便抬起頭,看著他微笑,讓他看不出半點端倪,最後終於相信,最晚那番話,她確實沒有聽見。
否則,一個女子,聽到那番話,怎麼可能還若無其事?
靳紹康極度的鬱悶。整個早上都沉著一張臉,嚇得丫鬟們都縮著脖子,小心翼翼的。
蔣若男一直用這種平靜的姿態將靳紹康送出門。直到靳紹康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她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同時腿腳都有些發軟。
她將丫鬟都遣了下去,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怔怔地出神。
幾個月的休養,面板已經慢慢地變白,也變得細嫩,這樣的她看上去少了些粗野,多了些清麗。
可是就算如此,也算不上美人啊?靳紹康看上她哪一點?她對他一直都不算好,甚至經常惹他生氣。
難道真是穿越女定律?
蔣若男苦笑一聲,耳邊不由地迴響起他的話,“……如果我以後都不碰別的女人,這樣,你能不能接受我……”
怎麼可能呢?她們一直在那裡,或許一時間,他覺得她這個穿越女新鮮,可是再過一段日子,他這個傳統的封建男人真的能接受她嗎?或許會想方設法地改造她吧。還有於秋月和孩子,是,她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他們離婚了,可是哪有離了婚的女人還帶著孩子整天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
到時候,完全投入進去的她,又該如何自處?
真的要相信他,要相信這種可能,未免也太可笑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