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裡頓時亂成一團,景宣帝將臉一沉,厲聲道:“除皇后太后,安遠侯夫人外,其他的人都退下!”
妃嬪們依言紛紛退下。
景宣帝將徐貴妃抱到床上,劉院使與幾名太醫,又是掐人中,又是施針止血。過了一會,徐貴妃又幽幽地醒轉過來。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苦命的孩兒啊……”又哭了起來。
景宣帝焦急地問劉院使:“劉院使,皇嗣是否能保住?”
劉院使滿臉為難,“微臣並沒有把握!”
聞此言,徐貴妃的情緒更是激動,大哭起來,又拉住景宣帝:“皇上,就是蔣若蘭害臣妾的,皇上,快將她拿下,嚴刑之下不怕她不招!”
太后怒道:“徐貴妃不要胡言亂語,你這可是要將若蘭屈打成招!”
皇后也走到徐貴妃的身邊,細細安慰:“妹妹千萬要冷靜,本宮能理解妹妹的心情,可是此事說是安遠侯夫人所為,本宮卻是不相信的。侯夫人有什麼必要要謀害皇嗣呢?”
徐貴妃含著淚,抬眼看向皇后,咬牙道:“除了她還能有誰?只有她有這麼多聞所未聞的高超醫術,她要想害臣妾,可以神不住鬼不覺,至於理由,臣妾也說不來,或許是對我妹妹婉清的事情還懷恨在心,又或許……”她眼中光芒一閃:“又或許是受人指使也說不定……總之這要靠大理寺仔細調查了!”
皇后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可是徐貴妃像是沒看到似地,又轉向劉院使:“劉院使,本宮的身子一直由劉院使照料,你說,一直以來,本宮的身體情況如何?可會發生像今天這樣的情況?”
景宣帝先是轉頭看了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蔣若男一眼,然後對劉院使說:“劉院使,回答貴妃的問題。”
劉院使沉吟片刻,低頭答道:“皇上,貴妃娘娘的脈象一直平穩,雖然之前因為害喜脈象有些虛弱,但是胎兒的情況平穩,按道理,除非受到外力,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劉院使的話一出,徐貴妃垂下眼,而蔣若男則注意到身旁不遠處的芍藥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一顫,但隨即又恢復平常。
“皇上你聽到了,在宮中,又有誰敢對臣妾不敬?臣妾又怎會受到外力的侵害?臣妾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蔣若蘭安排,臣妾除了吃太醫院送來的湯藥,就是吃蔣若男安排的食物,太醫院的湯藥自然不會有問題,那麼不是蔣若男又是誰?”徐貴妃拉著皇帝哭著說。
太后不由道:“都說是食療方了,又怎麼會對身體有害?”
徐貴妃道:“那些食療方臣妾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前因為相信侯夫人才沒有質疑,吃了下去,可是現在想來,這些方子誰知道有沒有問題?據臣妾所知,懷孕期間,一些食物也是不能亂吃的,蔣若蘭一向懂得比我們多,或許她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也說不定!”
這番話出來,皇后和太后都沒了言語,想為蔣若男說話卻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駁,說實話,如果徐貴妃針對的不是蔣若男,說不定,皇后和太后都會認同徐貴妃的話。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都是寧殺錯不放過,他們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只要對你有一絲疑心,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聽到這裡,景宣帝這才轉過頭看向蔣若男,說道:“蔣若蘭,為什麼你不發一言,難道說,徐貴妃說的都是真的?”
正在哭泣的徐貴妃有些驚詫地抬頭看了景宣帝一眼,心想,自己都說的這麼明確了,按道理,就算蔣若男是一品夫人,但涉及到謀害皇嗣的這種事,也應該先拿下再交由大理寺仔細調查,那麼這麼一番下來,蔣若男就算洗脫了自己的嫌疑,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是皇上似乎在給她機會辯解?這句話太后說還有些道理,可為什麼是皇上說?
徐貴妃忽然想起皇帝和安遠侯的關係,心中暗道自己失算,怎麼忘了安遠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了?皇上自然要給安遠侯臉面!
不過徐貴妃也不擔心,她根本就不相信,蔣若男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自己漏紅是事實,即將要保不住皇嗣也是事實,蔣若男再怎麼辯解,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另一邊,剛開始蔣若男是有些被徐貴妃的指控嚇住,謀害皇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可聽著聽著,她逐漸冷靜下來。用心地思索著這一切。
首先,自己的食療方絕對不會有問題。那是現代的營養師專門針對孕婦所設計的,又怎麼會吃的孕婦漏紅?
可是劉院使的話又證明,徐貴妃的身體也沒有問題,因為自身的情況而出現漏紅看來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