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瞭解時蕭的人都知道,時蕭同學有個很大的毛病,說好聽點,叫隨遇而安,說難聽點,就是沒心沒肺,有時候神經大條到和電線杆子的粗細有一拼。
因此和葉馳過了一個月,雖然每天早起,仍然有短暫的不真實感,倒也過得很滿意,甚至有時候時蕭還暗暗竊喜。
這麼大的樓中樓公寓,自是不可能交給時蕭收拾,每天有固定的鐘點工阿姨來打掃,早飯和晚飯都是葉馳同志親自下廚,因為等時蕭同學做飯,兩人說不定早餓死了。
葉馳同志做的飯不能說多好吃,但時蕭同學在老孃數十年如一日的魔鬼廚藝薰陶下,覺得葉馳的廚藝絕對可以媲美五星級飯店大廚的水準,所以每次都吃的極為香甜,
她不知道的是,葉馳同志也從這裡突然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就是給老婆做飯,竟然比做成一筆上億的生意,還有成就感。
於是每天一有空,就認真研究古今中外各大菜系,剛到下班時間,就急匆匆推掉一切應酬,趕回家來喂他的小嬌妻,餵飽了,晚上她才有力氣喂自己,很快兩人就形成了穩定的生物鏈。
其實葉馳同志也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竟然起了結婚的念頭,追究原因,大約這一陣子被家裡催得急了,恰巧趕上這丫頭對自己心思,就領了證。
領證的當天下午,自己還坐在影樓的休息室裡,等著那丫頭換衣服出來,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
“葉馳,你馬上給老子滾回來,你在外面胡鬧,我不管,你要是敢弄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就進了我葉家的門,老子槍斃了你。”
葉馳把電話挪開耳朵一點距離,猶自震得耳膜發麻,老爺子中氣十足,不減當年。很快聽筒裡就傳來了葉夫人溫和的聲音:
“小馳,婚姻可是大事,雖然我們老催你,可是你也不能這樣隨便就娶一個媳婦回家,太輕率,太胡鬧了,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做什麼工作的,家裡有什麼人,你要是真中意,先領回家來,我們把把關再說”
葉馳笑了:
“媽,我的眼光您老還不相信嗎,雖然不能保證您和老爺子愛如己出,但是至少不會討厭,對於您二老把關的問題,我們已經領了證,還把什麼關,好了,我現在正忙,過一陣子,我和蕭蕭回去看您二老。另外您告訴老爺子,不要利用私人權利調查蕭蕭,我希望你們能尊重我的選擇”
說完就撂了電話,葉馳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說這句話,老爺子只要一個電話,不出一小時,小丫頭的生平資料,就會遞到老爺子手上,他不喜歡老爺子這種枉顧人權的軍閥主義做法,主要葉馳也希望自己可以一點點的去發掘,小丫頭帶給他的意外和驚喜。
這個念頭,讓葉馳想起了小時候跟著爺爺種葡萄的心情,從埋下種子,每日灌溉施肥,到看著它發芽,然後一天天長大,爬滿院子裡搭建的葡萄架,結出一串串晶瑩剔透,香甜多汁的葡萄,雖然緩慢,卻是個每時每刻都有驚喜的過程。
葉馳今年三十四了,在他三十四年的歲月裡,頭一次找回了這種難忘的感覺,所以倍加珍惜。
時蕭自是無法知道葉馳心裡的這些彎彎繞,反正有吃有住,有人養活,並且葉馳同志,也信誓旦旦的保證,幫她搞定她的瘋魔老孃和酒仙老爹,因此時蕭同學便認了。
雖然早晨起來時,總有短暫的不真實感,但是很快就會被她拋之腦後,總之,這就是時蕭同學,這場閃婚的始末,其實她自己也還糊里糊塗的。
忽然尖銳的門鈴聲傳進了耳朵裡,倒是嚇了時蕭一跳,連忙扭頭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針指向九,分針指向六,九點半,鐘點工阿姨是不會這麼早來的,那會是誰。
說實話,時蕭非常想裝沒聽見,繼續矇頭大睡,反正今天是週六,況且昨天晚上被葉馳那個禽獸,不知厭倦的吃了一遍又一遍,今天一早模糊的聽見,好像有個要緊的應酬。
時蕭有時候惡毒的詛咒,葉馳的小弟弟因為用的過於頻繁,最終導致未老先衰,提前退役。
門鈴聲鍥而不捨的響著,時蕭只得飛快的起來,套上運動服,簡單洗漱完畢,攏起頭髮紮了個馬尾巴,穿著美洋洋的毛絨拖鞋踢踢踏踏的下樓去了。
她和葉馳的臥室在二樓,一樓偌大空間都闢為客廳,只擺了一組,白色的沙發,每每令時蕭覺得太空闊。
從對講機的螢幕上看到樓下的人,時蕭不禁有些發傻,按鈴的是一個穿著軍裝,站的筆直的大兵,後面是一男一女,兩人都有了年紀,但是男的顯然比女的大很多,男的威嚴,女的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