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李泰的反應,暫時看不出,應該還在考慮中,不過,京城的聖旨卻已經到了,魏王府也好,太子的東宮也好,各路藩王的幕僚臣屬。此次變動很大。說是調去外地放官,但擔任地不過是些名頭好聽,卻無半分實權地官職。干涉不到地方的軍政大事。
且不說魏王府裡,因為人員外調而忙得人仰馬翻的混亂模樣兒,衛螭依舊悠哉遊哉地過他的日子,三天一封家書,五天一封給李二陛下夫婦的抵報。秉持著誠實的原則,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如實上報,當然,偶爾地美化一下,採用更藝術的修辭手法,那是理該如此,不用為此而有任何猶豫。
衛螭琢磨著,該說的。能說的,想說的,都已經差不
調養身體的事情。那需要的時間可就長了,不可能麼閒呆在魏王府。話說,他還惦記著家裡的老婆孩子呢。
想到謝,想到麒麟雙胞胎,衛螭又翻出家書看了看,自從衛螭那封短短地,只有那麼兩三句話的的家書送出去後,謝的回信就突然“豐滿”起來了,看來,謝那些越寫越短地家書,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提醒衛螭該有地態度和情懷。
自從回信“豐滿”起來後,謝開始以女性特有的細膩筆觸,向他描述孩子們一點一滴的變化,甚至,願意用她的筆,去描繪兩個孩子的模樣,只是,筆法還比較生澀,只能描繪出外型,無法描繪出神態,謝在信中也常常引以為憾。
想來那幾封短短的家書,它們的待遇,就如衛螭曾經寫過的那份倡議書,肯定也成為謝的收藏品了。女人的感情,總是細膩感性的,特別是他家那位美女姐姐,實在是很講究情趣的人,衛螭曾經送過她的東西也好,曾經寫過的也好,就算是信手塗鴉,不管大小,都會被她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衛螭還是在謝做月子的時候,一不小心翻到才知道的。
在衛螭心中,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男人雖說偏向理性,情感走的是粗狂路線,但也不代表男人就要不解風情,人家美女姐姐如此待他,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此珍視,經營用心溫暖,他家的美女姐姐,永遠是那種做的比說的多的人。
隨著相處日久,對謝的性情愈加了解,衛螭發現,謝是那種只會對自己人耍小性子的人,在外人的眼中,她永遠都是那種淡漠、優雅的女子,永遠都與人隔著一段距離,就算是微笑的時候,也維持著那種客氣的疏離感,不與人親近。更何況,謝還是那種不愛笑的性子。
看著謝畫的畫兒,衛螭一邊感嘆,一邊傻笑,信手在家書上寫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兒,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寫下後,讓夏生拿出去派人送回家,衛螭在心中偷偷琢磨,話說他忘了在哪裡看的,據說這句情話的殺傷力,一直都是排在前列的,也不知他家美女姐姐是否滿意,或許,鳳心大悅,決定給他寫一封情意綿綿的情書也說不定呢。誰說男人不愛收情書的,那也得看人是吧!
在衛螭和謝很能自得其樂的,以自己的方式,打發分離的時光的時候,魏王府裡的人事變遷,終於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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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魏王府諸人任職的地方不一樣,各自出發的時間也各不相同,身為人家的前任主人兼上司,李泰當然要好好的送別一番,於是,在魏王府眾人離開的日子,接連數天,李泰天天喝的是酪酊大醉,情緒起伏劇烈,與他的那些幕僚,喝醉了乾嚎有之,痛哭流涕有之,敲著酒杯吟詩有之,倒也有幾分文士風流的風采,只是,要充當風流才子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找主治醫生確認一下自個兒的身體情況,不給自己,也不給別人找麻煩,這才是一個好病人的標準吧?
看著滿臉蒼白之色躺在床上的李泰,衛螭恨不得學著舊社會電視電影中的那些惡毒地主婆,拿繡花針兒狠狠的給丫扎幾個針眼兒!太不拿別人的勞動果實不當回事兒了。咋就沒點兒覺悟,他李泰的身體,如今已不屬於他了,而是屬於他家爹孃大人,屬於衛螭!他身體老養不好,叫衛螭怎麼回京城去!難道要等孩子都會叫人了,他還在雍州這裡爬著嗎?想到這點兒,衛螭忍不住又扭頭開始尋找繡花針兒,心中很想大喊一聲——竇娥童鞋,俺理解你滴心情了!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寶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作天!
衛螭在自個兒腦海裡播放戲曲選段抒發憤恨的時候,李泰終於醒了過來,神情委頓,眼中的滄桑之色,似乎一下子老了五歲不止,本來還是一個風度翩翩,稍有傲氣,但也算斯文儒雅的風流胖才子,年輕胖俊傑,屬於日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