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總去後面東林伯伯家看電視。明明人就躺在床上,爺爺卻口口聲聲說自己正在東林伯伯家看電視,非要鬧著回家,這大晚上的,老人如果真的跑出去可要上哪裡去找?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讓老人跑出去的,李貴旺、滿叔和鄧鳴賀三個漢子死命地壓著,爺爺掙扎不掉,只能發出負痛的嚎叫,一聲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
小小用手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劉春梅卻在一旁不停地勸著:“爸爸你在家呢沒在東林家你在我們自己的家你醒醒啊”
“喊什麼?打電話了沒有?叫救護車過來”李貴旺後了一嗓子,劉春梅忙答應著:“打了電話了,救護車哪有那麼快我們這是飛山村,又不是市中心先想辦法啊”
小小擦了擦眼淚,跑到廚房接了一杯指尖靈泉端上去,湊到爺爺嘴邊:“爺爺,我是小小啊你從小帶大的小小我是你的孫女兒啊你在發燒,你在家呢你先喝水喝了水退了燒,你就會看清楚的,你就會知道這裡是哪裡的聽話啊乖……喝水……”
“你是小小?這麼大了?”爺爺糊里糊塗地,可這聲音聽著讓他莫名的心安,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張開了嘴。小小小心翼翼的把指尖靈泉倒進了爺爺的嘴裡,喝完了水的爺爺咂了咂嘴,說了一句:“我還想喝。”
這有何難?小小大喜,忙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連喝了三杯指尖靈泉,爺爺終於安靜了下來,有些迷惘的看著小小:“你是小小,可為什麼你這麼大了?他們為什麼都壓著我?”
小小示意他們鬆開,三個漢子想著至少自己幾個人都還在這裡,不怕他再發病,於是鬆開了手站在床邊。
小小看出來了,爺爺這是急糊塗了,一下子迷了心竅,思維有些混亂。只要不狂躁就好辦,小小就跟幼兒園的老師一樣,坐在床邊拉住了爺爺的手,用最溫柔的聲音跟爺爺一起回憶他和自己共同的往事。
“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在林場看守林場的時候,帶著我去林場,給我摘木屋後面的野枇杷嗎?那麼多年過去了,我都覺得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枇杷,真甜啊那是你從林場深處挖出來的苗種在那裡的吧?”
“是啊,那個枇杷樹是我從那邊山溝裡挖回來種在那裡的,你過去吃的時候已經結了好幾年的枇杷了。”爺爺立刻就想起來了。
“你還記得你當大隊書記的時候,用肩膀扛著我去公社開會吧?那個會場的人可真多啊”
“怎麼不記得?你有一次在我肩膀上睡著了,還尿了我一背”爺爺像孩子般笑了起來。
“那你還記得你帶著大隊的村民們種茶山嗎?那麼大的一片茶山呢……”
……
等救護車過來,醫生到了的時候,卻發現爺孫兩個在床上親親熱熱地坐著聊天回憶往事,哪有躁狂的跡象?
看到穿白大褂的醫生進來,爺爺有些驚訝地問:“醫生怎麼來了?誰病了?”
李貴旺和鄧鳴賀對視一眼,苦笑起來:瞧著眼下這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老人,還要不要送到醫院去?小小伸手摸了摸爺爺的頭,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燙了,可還是在發燒的,人看著也並沒有完全清醒,當下必須將老人送到醫院去才行。
衝著鄧鳴賀拋了個眼神後,小小攙扶起了老人,往門口走去,嘴裡柔聲勸哄著:“爺爺,你有點發燒,我讓醫生開車接你去檢查一下,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一直陪著你。”
爺爺對小小有一種天然的信任,雖然眼神還有些迷惘,卻順從地跟著小小上了救護車,鄧鳴賀不放心,跟了上去,李貴旺也不放心,也跟著,劉春梅要跟著,被李貴旺要求留在家裡等訊息,救護車也不是班車,坐這麼多人去醫院,算怎麼回事兒?
在小小的要求下,救護車關掉了聲音,只開著頂燈一路進了醫院,醫生一路上暗暗詫異:這老人不過是發個燒,家裡就打電話來要救護車,瞧瞧這小姑娘的溫柔耐心勁兒,這一家子對老人還真是孝順啊
到了醫院,給老人辦了住院,讓醫生檢查了一通,醫生給掛上了吊瓶後,爺爺估摸著是累了,終於困得頂不住,睡了過去。
小小讓鄧鳴賀在那裡守著,自己和李貴旺去找了醫生了解具體情況。
醫生聽了小小把情況介紹完了以後,結合了自己的診斷初步得出了結論:“你爺爺是心裡鬱結太深了,他沒有及時紓解,最後才會出現那麼突然和兇險的應激反應。從目前來看,等他醒過來以後,看看神智是不是清醒了,就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如果到時候人清醒了的話,應該就沒有大礙了。”
小小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