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算明白是十六萬還是一萬六,等算清楚以後,也是張大了嘴半天回不過神來:這麼貴?
李貴旺懂行情,皺了皺眉頭:“秉玉啊,這可是荒山,不是良田,你不能按照良田的價格算啊?荒山承包,可用不了這麼多錢啊再講了,這荒山承包也不是一年交清的吧?我這些日子也打聽了一下別的村,人家都是分五年十年交清的呀”
這話一講出來,劉秉玉就有些尷尬:“我們村現在想弄個路燈修幾條路什麼的嗎,你看這周圍都是山,晚上蛇多蟲子多,哪一年都有被蛇咬傷的,裝上路燈不是就亮堂些嗎?晚上打了牌喝了酒回家也能看得見路,村裡開會呢,就講能不能讓你們一次把這個錢都交齊了,村裡也就有錢裝路燈和修路了。”
這不是打土豪嗎?李小小就不明白了:既然村裡是這樣霸道的決定,自己家人情緒有反彈那幾乎是必然的,甚至不承包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他個村長巴巴地提著這麼好的酒和肉來自己家湊什麼熱鬧?事有反常必為妖李小小也不講話,只是看著村長等著他的下文,李小小已經斷定:他一定會有下文。
李貴旺喝了酒,反應沒那麼快,心中很不高興,卻一下子沒想到什麼反駁的話,只是這清香爽口的劍南春卻喝著頓時少了兩分滋味,再也不想端杯子,李貴旺將碗往劉春梅面前一遞:“我有點頭暈了,給我裝碗飯。”竟然是準備剩下的酒不喝了,準備吃飯。
劉秉玉一見氣氛尷尬,知道要糟,忙解釋:“我也知道你們這剛買完了車,肯定拿不出那麼多錢來,而且這個價錢也確實算得貴了,我在會上也跟幾個村幹部講了講,看看按照四十塊錢一畝地來給你們算行不行,現在也還沒有確定的答覆。”
四十塊錢一畝地雖然不是李貴旺瞭解過的最便宜的,倒是不算很貴了,四十年下來,這地也不過是六萬多塊錢的樣子,李小小雖然眼下沒有這麼多錢,但是她有信心,可以找銀行貸款也可以借錢,實在是沒有門路了,大不了時間晚上兩三個月也沒關係,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做好的,李小小對此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心裡盤算著,卻見李貴旺聽了這話有些鬆動,又開始問了起來:“四十塊錢雖然不是最便宜的,可也差不多少了,但你說的那個什麼時候有答覆啊?這都快過年了,過完年都該春耕了,雖然講種菜不比種田那麼卡季節,可春季也是很要緊的啊”
李小小就在心裡嘆息:自己老爹還是缺乏鬥爭經驗,沉不住氣啊
果然,劉秉玉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桌上的人:“我也知道對咱村民來說這種事情肯定是宜早不宜晚,但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講了算的,畢竟還有村委會呢我總要聽別人的意見的,現在意見不統一,我就算答應了,也是假的。”
李小小見李貴旺還要問,忙在桌子下面拉了一把李貴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自己卻接過了話:“秉玉叔,我不急,你慢慢來。現在我們自己家的這些地賺的也夠我們一家子吃喝花用了,如果這個荒山村裡覺得承包給我們虧了,我不承包也沒關係,過上幾年如果家裡的地不夠種了,我再跟村裡相好的村民們租點地。總不能讓你為難。”
這就是以退為進了。只是這以退為進其他人卻都看不出來,包括劉秉玉,他有些傻眼了:誰不知道錢的好處啊?誰不希望多賺錢啊?這李小小眼看著賺錢厲害得很,怎麼會看著承包荒山做農場這樣的大動作就這樣悄無聲息了呀?
劉遠志復員回來了,又成了土農民,本來也只是高中畢業的文化程度,如今去廣州打工也不是撿錢,都是要累出來的,劉秉玉不捨得,眼看著李小小一家子賺錢心裡不知道多眼紅,好容易有這麼個機會,李小小一家子求到自己頭上來,哪有不動心思的?如果能讓劉遠志跟李小小合股來做這個農場,自己哪怕是頭拱地,也要拿到最便宜的地和最合算的承包費交法啊?
劉秉玉知道這是個機會,卻不想輕易就將這些話講出來,要讓李小小一家子知道自己的重要性,讓他們急夠了,再講出來效果會更好,劉秉玉不是沒腦子的人卻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李小小突然撤退了不接招了人家說不承包也沒關係她是有錢賺著,她不承包沒關係,可自己兒子有關係啊
飯桌上一時冷住了,爺爺端起了酒杯打圓場:“秉玉也是為了我們好嘛村裡各人的想法不好統一,有分歧是正常的,不管怎麼樣,這農場搞不搞得成,我都感謝你來,秉玉,咱們爺倆走一個”
劉秉玉端起了酒杯擦了一把額頭上冒出來的汗,陪著笑跟老書記喝了一杯,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舌頭:“我喝了兩杯酒,也就不講那些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