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裡面正坐著點蒼三劍的老二,落雨鏢蘇久勝,落雨鏢一瞥病書生,亦是高聲叫道:
“峰……是你?”
本想叫峰弟的,但弟字竟不敢出口,柴樵叟瞥見兩人這麼親熱,哈哈笑道:“好啦,好啦,原來你們兩人是老相識,這可省掉老夫一番引見了。”
羅俊峰很快的給陸玉華與蘇久勝兩人引見一番,接著問道:“蘇兄,你怎麼也在此,令弟呢?”
令弟是指點蒼三的老三,落葉無聲江一飛而言,這兩人都在龍門山被白髮妖婆淫功所傷,怎麼會突然在太華山奇雲谷柴樵叟隱居之洞中呢?
落雨鏢蘇久勝聽小俠這麼一問,眼眶一紅,滿臉痕戚之容,緩緩回答道:“唉!說來話長,你剛到先休息一會兒,過後我會慢慢告訴你。”
羅陸兩人點點頭,隨便拿了一張椅子坐下,這時羅俊峰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蘇兄,令師之事……”
蘇久勝聞言,傷情地說道:“知道了,現在傷勢甚重,若不是遇到金老前輩,恐怕早已埋首荒山了,就是這樣,仍依然昏迷不醒人事。”
“什麼,王老哥也在此?”羅陸兩人聞言不約而同叫起來,很快的起身,道:“你快領我去看。”
蘇久勝被兩人這一舉動弄得呆了,不知兩人這麼驚喜是為何事?羅俊峰一瞥他的神情,知道自己太唐突了,也太失態了,既未說證明情,無怪乎人家會驚疑,於是,遂把遇到王堯弦之後各節,以及他們兩人如何尋找之事,一一告訴了蘇久勝。
蘇久勝聞言一跪,誠懇地說道:“峰叔叔,我感激你,兩位這種義薄雲天之恩,在下永世不忘。”說著一拜。
羅俊峰被他這一舉動慌亂了手腳,連忙還禮答道:“蘇兄,這是何話,令師看得起在下,屈尊下交,區區小事怎能報答其萬一,你我了後可少來這些俗套,我們還是平輩論交來得自然,以後千萬不要再如此。”
說著很自然的將蘇久勝拉起,柴樵叟向羅峰說道:“你不是要看王老兒嗎?此時怕已睡熟,他所中之毒極深,不是靠他深厚的內功支援,早已潰爛成灘水了,話雖如此,時至今天,除了尚保留一絲生命外,要痊癒恐怕華陀再世亦無能為力。”
羅俊峰聞言心中一陣劇痛,知金師叔之自不虛,黃龍寨前那堆死屍是他所目睹,如今想起,那般腥臭之味猶留鼻前,難受幾乎嘔吐。
萬一梅花神劍真的無救,那豈不是蒼天太冷酷無情,致令一代武林宗師如此飲恨九泉。
思至此,眼眶也沾滿淚水,咽嚥到:“師叔,能否帶峰兒見見他?”
“好,跟我來。”柴樵叟說著,轉對落雨鏢蘇久勝道:“你還是在此守著門戶,這幾天華山已不在寂寞了,一干敵人遲早會到,不得不慎重,要知道來人決不會是庸庸碌碌之在。”
說畢領著羅陸兩人向內房走去,此時羅陸兩人面色非常凝重,一顆心直往下沉!宛如死亡的鐘聲已居兩人面前響起一般,使兩人八月稀看到死亡的陰影,和感受到絕望的悲。
經過一道屏風,第一眼就看到裡面坐著一個人,那人就是落葉無聲江一飛,他已坐在椅子上面呼呼睡去。
他前面放著一張床,床上隆隆凸起,不用說下正是梅花神劍,此時無法看到他的臉,因為上面已蓋著一條白色的被子,由此觀之,梅花神劍的傷勢已進膏盲的步。
病書生羅俊峰輕輕地移動步子,走過去,深怕吵醒梅花神劍王堯弦,走到江一飛後面,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睡熟的落葉無聲江一飛,猛然驚醒,回頭一瞥,見是羅俊峰,陡地張口欲喊。
羅俊峰很快的伸手一掩,只聽“嗚嗚”的一聲輕響,羅俊峰馬上細語道:“江兄,不要出聲,我來看今師的傷勢。”
江一飛感激的一瞥小俠,很快的站起身子,讓開位置,請小俠上前診視。
病書生毫不客氣,走到床緣輕輕掀起白被一看,很快的閉上眼睛,不忍睹,心中悲嘆道:
“這怎麼可能呢?這太不公平了,蒼天,您何忍心至此,這難道是一代善良正直的武林宗師,應得的報應?我恨您,我恨您。”
原來羅俊峰所見的是血肉模糊,百孔千瘡,腥臭難聞的一具老人身體,這怎麼不令仁心義膽的病書生,愁腸寸斷,痛苦咒罵呢?
只見他輕輕的放下白被蓋好,然後徐徐地層開雙眼,向柴樵叟道:“金師叔,你知道這是什麼毒?難道真的無可救了嗎?”
柴樵叟肅穆地點一下頭,只道:“嗯。”隨著黯然垂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