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算計的事,苗老大不想苗子路太早知道。
“爹,我不但長高了,而且還有別的好事要說給爹你聽呢!”苗子路沒有察覺苗老大神色裡的心疼和擔憂,歡歡喜喜地說。
狗子也在一旁笑說:“就是就是,子路小夫子最近可出息了呢!”
“哦,是嗎?”苗老大強顏歡笑道:“那子路說來給爹聽聽,你怎麼出息了?”
苗子路張口要說時,卻又打住了,笑道:“還等一會兒見了娘和阿姐,我再說吧。讓你們一起高興!”
“嗯!那就等一會兒見了你娘和阿姐再說,讓她們也一起高興高興!”苗老大笑著抱起苗子路,朝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對一臉羨慕地看著他和苗子路的狗子說:“狗子,辛苦了你了,每天都要照顧子路上下學。這天越來越冷了,要是需要縫補棉襖棉褲的,只管跟子路他娘說,讓她幫忙縫補。”
狗子眼裡淚光閃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點頭。
苗老大見狀,嘆息一聲,放下苗子路,吩咐道:“子路,你先回去等著,我和狗子把這一車炭拉到院子裡,就回去。”
苗子路看了看苗老大,又看了看狗子,懂事地點點頭,自己先進去了。
“狗子,來,幫你苗大叔一把。”苗老大樂呵呵地說。
一聽苗老大這麼說,十分地親切,狗子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人卻笑得很開心,忙點了頭,幫苗老大扶著車子,一起合力將馬車趕進了院子裡。
將馬車停在大門旁遮蔽風雪的走廊裡,苗老大回身,招呼狗子:“狗子,過來。”
狗子忙顛顛地跑過去了。
苗老大自懷裡摸出半貫錢,那是他剛得的,上個月的監工工錢,遞給狗子,慈愛地笑道:“這些錢,你拿去交給二丫,讓她去給她自己,還有你,買一些冬衣回來。”
狗子忙要推辭,卻被苗老大給攔住了。
硬將錢塞進狗子隨身揹著的,放置苗子路上學所需的除書本紙筆之外的其他物品的包裡,苗老大摸摸狗子的頭,笑道:“別再推辭,這是你值得的,每天伴子路上下學的那麼不容易。就當你苗大叔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見推辭不掉,狗子只得受了,感激得淚花又冒出來了。
“你這孩子,哭什麼呢!快把眼淚擦乾了,免得風雪一吹就凍在臉上了。”苗老大一邊逗笑狗子,一邊自己就伸手替狗子擦去了眼淚,又說:“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多陪你了,你記得但凡有棉衣要整治,只管跟你苗嬸兒說就行。我就先走了。”
狗子忙抬頭說:“我送你,苗大叔。”
苗老大一笑,說:“好!咱爺倆一起走。”說著,就搭著狗子的肩頭,說說笑笑地朝後院走去了。
雪地上,一大一小的兩排腳印,緊緊地偎依在一起。
苗老大一路到了後院的東廂房,苗李氏和苗子茜早就迎了出來,看見他回來都十分高興。
“快去喝杯熱茶,凍壞了吧。”苗李氏笑著說,一邊將苗老大的氈笠子取下來,掛在門口的木釘上。
“爹,喝茶!”苗子茜捧著一杯熱茶,笑著遞了過來。
如此溫馨的場景讓苗老大一感動,眼圈忍不住泛潮了,要搬出秦府,永遠守護這麼溫馨的家庭的念頭,也愈發地堅定了。
“咱們搬出秦府吧!”喝了一口熱茶,驅散了身上的那股子寒氣,苗老大驀地開口道。
苗李氏聞言嚇了一跳,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疑惑地問:“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突然提起這事?”又說:“關於搬家這件事,在你去京郊廠區之前不都跟秦老闆說好了嗎?你今天怎麼突然又提起這事?”
苗老大有些驚訝,問:“你一點都不知道?”他以為以苗李氏的聰慧,早就該覺察出栗子對他們的敵意才是。
苗李氏莫名其妙,問:“知道什麼?什麼是我該知道的?”
“栗子。”苗老大幹脆直接挑明,“你不知道栗子一直都對咱們一家人抱有敵意嗎?”
苗李氏這才一副恍然的表情,笑道:“這個我早就知道。可畢竟咱們是寄人籬下,被別人說幾句又怎麼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苗老大見苗李氏這麼輕描淡寫、毫不在意的,火氣瞬間就飆升上來,生平第一次衝苗李氏吼道:“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次要不是子茜正巧攪了局,壞了她的計謀,只怕這會兒你都見不到子路了?!”
苗子茜一聽,頓時一驚,心底疑惑,苗老大打哪裡知道重九登高時,栗子意圖謀害苗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