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石文翰“才華出眾”的時候,苗子茜自己都忍不住小小地心虛了一下。一個只會讀死書、死讀書的人,要想才華出眾,只怕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爾須上下而求索”。
苗子茜說這話的時候,秦?正在船舷指揮工人,聞言,忍不住嘴角上揚。苗子茜說得不錯,科考盛行數百年來,弊端越來越顯露出來,在這種制度下,只能是培養出越來越多的書痴,這正應了苗子茜的那句話——天下書痴最易尋。只不過,秦?心底明白是明白,倒是還從來沒有聽到有人像苗子茜一樣,如此調侃卻又一針見血地指出科考的弊端來。
不過,秦?聽得發笑,這話勸慰的物件苗子路可就不怎麼高興了。
“就算是有了新朋友,我也不決會忘了大公子的!”苗子路抬頭,對苗子茜這種看輕他的友誼的行為十分不滿,忍著滿眼眶的淚水,握拳大聲立誓道。
苗子茜被苗子路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吶喊震得愣了一下,才笑道:“行行行!咱們子路真是個長情的人!那你就好好讀書,等著將來和大公子在京城的考場上重逢吧!”
生了氣的苗子路扭過頭去,也不理會苗子茜,自去看不斷逝去的江河,在心底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悼念他那短命的友誼。
頭一次被苗子路因為另一個人而無視,而且那個人竟然還是書呆子石文翰,苗子茜心底有點不適應。幸而因為不服水路生活而臉色蒼白的苗李氏從船艙裡出來,喊她進去幫忙準備大家夥兒的吃食,苗子茜這才暫且忽略了心底那份“吾家有弟初長成”“胳膊肘往外拐”的心酸。
一踏進船艙,苗子茜就眼尖地看見了栗子。倒不是因為栗子有多麼地豔光四射,而是因為她現在才驚異發現,整個船隊裡除了她家的兩個外來女性外,竟然就只有栗子一個女的!苗子茜忍不住開始揣度,這栗子在秦?的心目中到底是有多麼地重要,才讓幾乎沒有任何女性近身的秦?獨獨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苗姑娘來了,到這兒來搭把手吧。”見苗子茜進來,秦忠也不客氣,微笑著招呼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令堂舊疾未愈,又不適應水路生活,不宜過度操勞,栗子一個人又照顧不過來,所以只能找你過來幫忙了。”
“哪裡哪裡,忠伯客氣了!”苗子茜說著,捲起袖子就走了過去,也不待人吩咐,拿起筐子裡的芹菜就熟練地擇了起來,邊幹活兒還邊對秦忠說:“忠伯,您以後就別姑娘姑娘地叫我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您和秦老闆都是我們家的恩人,您以後啊,就直接叫我子茜吧,這樣也不顯得生分!”
“哎,好!”秦忠樂呵呵地說,見苗子茜做起事來手腳麻利,又忍不住笑讚道:“子茜真是好本事,這做起家事來,只怕連栗子都自嘆弗如呢!”。
“忠伯謬讚了。”苗子茜笑道,“這些事,咱們農家的孩子哪一個不會做?倒是栗子姑娘,處境優渥卻還什麼事都自己動手做,才叫人佩服呢。”苗子茜眼尖地發現秦忠和她的互動良好,讓一旁原本臉色就不怎麼好看的栗子臉色愈發地難看了,連忙大方地誇讚道。
是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這一點苗子茜還是省得的,尤其是對付栗子這種厲害的女人,更得順著毛兒來捋。
秦忠也不客氣,捋捋鬍鬚,自豪地笑道:“那倒也不假!要說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共有兩件,一件是好好地撫養公子長大,還能在生意上幫襯著他;另一件就是認了栗子這個懂事乖巧能幹的乾女兒!”
苗子茜聞言一驚,她倒是沒有想到,栗子竟然會是秦府管家秦忠的乾女兒,不知道秦?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一點,才高看了栗子一眼呢?
“栗子姑娘竟然是忠伯的乾女兒?真是讓人詫異呢!”苗子茜笑道:“忠伯好福氣,有栗子姑娘這麼俊的乾女兒,只怕做夢都會笑醒呢!”
苗子茜原本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誰知秦忠竟然接著說:“那可不!自從有了栗子這個女兒,我倒真有幾回從夢中笑醒呢!公子和栗子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有了他們陪在身邊,我也算是不枉此生啊!要是他們倆能一直都一起陪在我身邊,我就更高興!”
秦忠的最後一句話,別有深意。
“乾爹~”一旁一直冷著臉子的栗子,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嬌羞道。
苗子茜見狀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可不願意惹到栗子這個連差點被弓雖。暴了都能面不改色地說謊的女人,否則只怕以後的日子就難熬了。
不過秦忠的願望還真是值得好好的推敲,苗子茜看看一臉猜中了女兒心事的慈愛地微笑的秦忠,再看看一臉被父親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