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3部分

探視完老徐他們、預繳了醫療費用之後,何炬說他還有個飯局要趕,於是忙忙慌慌的就要走了,車都開到了醫院門口,卻又突然停下來,搖下車窗叫我過去。

我快步走了過去,趴在他車窗前問道:“怎麼了?”

何炬拉開他的商務皮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沓子錢遞給了我:“向陽,真是不好意思,剛才只顧上老徐他們了,差點兒把你們倆給忘了……這裡是兩千塊錢,你和劉山該治療就治療,該喝酒就喝酒,錢不夠你們再說話!”

我將錢推了回去:“炬哥,我和劉山買兩瓶正紅花油就行,用不了這麼多錢!”

“我叫你拿著就拿著,別矯情!”何炬又將錢推了回來,“今天這麼一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開工了,不過你們放心,復工之前,你們和老徐他們一樣,每天的工資照算,如果……我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工地,那我也會把你們介紹到我朋友的工地去上班,這點你們放心!”

我沒有再推辭,心中卻隱隱有些酸澀,坦白說,當今社會像何炬這麼有擔當的老闆已經很少了,他現在比我們還不好過呢,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幫他度過這次難關,只可惜我並不是那個黑暗世界的主宰,我也有太多的顧忌和無可奈何!

何炬雙手扶著方向盤,深深的嘆了口氣:“向陽啊,你那邊要是有什麼路子的話,可一定要幫哥哥一把啊,我他媽是真的沒招兒了,今天我像請菩薩一樣請來的那群慫包你也看見了,他媽的,啥事兒沒辦,還他媽好意思跟我要車馬費和煙錢,真不知道我是找他們來幫忙的還是給自己添堵的!”

我雖然早已從李十三那裡得到了明確的答案,但此刻卻也不忍拒絕何炬,只能輕輕點了點頭:“我再找朋友問問吧,有訊息我給你打電話!”

“謝了!”

何炬再次沉重的嘆息了一聲,開車走了,我卻有些失神的愣在原地,苦苦思索著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幫助何炬度過這次難關,也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直到劉山走過來拍我的肩膀,我這才回過神來。

“他跟你說什麼了?”劉山指著何炬離開的方向問。

我將何炬剛才給我的兩千塊錢數出一半遞給了劉山:“一共兩千,咱們一人一半,算是他給我們的醫療費用和精神損失費吧……其實何炬現在也不容易,這錢我剛才真的不想拿!”

“別想太多了,既然他給我們,咱就拿著,或許這樣他心裡還好受點兒,況且他也根本不缺這兩個錢!”劉山攀著我的肩膀往醫院外走去,同行間,我也將剛才何炬的意思轉述了給他。

……

這個夜裡,我和劉山隨便找了家飯館解決了晚飯,然後又買了些滷菜備作夜宵,最後去藥店買了兩瓶正紅花油,這才一起回到了我的住處。

客廳裡,我們倆赤/裸著上身,互相給對方的後背、側腰等自己難以擦拭的地方抹正紅花油,疼得都是一陣齜牙咧嘴,哀聲連連,劉山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向陽,有沒有覺得這一幕很熟悉?想當初我跟你在飛虹的時候,沒少這樣給對方互相擦藥吧?”

我的思緒頓時回到了那段斑駁的歲月,那時候我們剛進飛虹,我還沒有混到內保頭兒之一的級別,兩人都是最底層的馬仔,每次砍架都是充當炮灰的角色,搞得滿身的傷痕,然後回到簡陋的出租房就像現在這樣,互相給彼此抹著藥,疼得怒罵、疼得流淚、疼得發笑。

儘管我們因為葉紅杉而鬧翻過,儘管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聯絡過,儘管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今天這樣並肩作戰過……可是兄弟間的感情永遠不會變,我們最終又迴歸到了這已經相隔遙遠,但卻熟悉的一幕。

我心裡很感動,卻不想將這份感動矯情的表露出來,於是猛地一晃肩:“滾!少他媽跟老子在這兒煽情……以前你仗著身體壯,每次傷得最重的都是老子好不好?”

“活該你傷得重,誰叫你不長我這樣壯的?”劉山在我的肩膀處揉著揉著,突然就很使勁兒的按了下,疼得我瞬間乍起,冷汗直冒,整張臉都扭曲了。

“我操!你小子怎麼就沒輕沒重呢?”

我罵著就向劉山撲了過去,專挑他身上的淤青處使勁兒按,愣是沒有半點兒手軟,他當然也不會讓我好過,立即反撲過來就一巴掌一巴掌的往我身上的傷痕處扇,我們兩人迅速的扭打在了一起,哀嚎聲一陣高過一陣,爽朗的笑聲卻從沒有間斷過。

整個房間都是刺鼻、清涼的正紅花油味兒,我們終於瘋打得乏了,各自仰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兒,劉山從褲兜裡摸出根兒煙扔給了我:“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