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的商人。其中大部分載重量還不到八千噸。
但是每年幾乎有一千條新船下水,最大的輪船公司如“半島和東方”、“老丹普斯特”、“英屬印度”等都靠大英帝國的商業起家,它們考慮要建造更大、更好的船隻,以利於互相競爭。
輪船公司深以自己的輪船為驕傲,併為它們大肆宣傳。“柯羅曼戴爾”號是一艘帶有船帆的蒸汽船,有四根高聳的桅杆和複雜的索具。
雨淋在身上,心裡感到渺小、孤獨,但這一切伯蒂拉這時都顧不得了,她只想趕快找到自己的胎位。
乘火車趕來時,一路上她曾想過,旅途中她至少能看書和縫紉,在漫長的幾周裡如果無人和她說話,她必須習慣於獨處。
她一直盡力要使自己勇敢起來,但當她和老梅斯通告別,老管家祝她“一路平安”時,她幾乎要哭出聲了。
甚至淘金斯也象個親密的朋友了,她將會在她的生活中留下印記,因為她永遠也不會再見到她了。
當她聽說不必去向母親告別時,沒有感到驚訝:她必須於上午八時三十分離開家,而奧文斯頓夫人已留下嚴格的指示,不準別人打擾她。
“夫人昨夜兩點以後才到家,”陶金斯說。
接著,她似乎覺得作一些解釋就能醫治伯蒂拉受傷害的感情,又接著說:
“夫人確實累得要死,更讓人不高興的是,不知哪位笨手笨腳的老爺在舞場上把她那條新長裙上的縐邊扯破了。所以我常說,跳舞發明出來只是給夫人倒黴的女僕增添更多的工作!”
伯蒂拉想微笑,但沒有成功。
“陶金斯,媽媽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口信?”
“我知道夫人一定會囑咐你好好照顧自己,並且過得快活,伯蒂拉小姐,”她回答,但這不是伯蒂拉希望聽到的回答。
梅斯通已經為她準備好車票、護照和一些錢,同時一名男僕坐在駕車的位置上,準備把她的行李道上行李車,並替她在火車裡找一個舒適的座位。
她本以為這次旅行自己一定住頭等艙,可是一看船票,才發現原來是二等艙。
這使她感到奇怪,因為她知道,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無論坐火車還是乘船,無論去什麼地方,他們都預訂最高階、最舒適的艙位。
她知道母親不願意為她花錢,她暗暗囑告自己:事實上沒讓她去住統艙,這就應該慶幸了。
不但下雨而且還颳著強風,於是伯蒂拉趕快走上“柯羅曼戴爾”號的跳板,她發覺自己正和許多其他的旅客在一起,等候有人來告訴他們各自的艙位號碼。
二等艙的乘客聚集在面向碼頭一側的一條舷梯旁,而其他地方是專門留給住頭等艙的高貴人物的。
伯蒂拉注意到,在二等艙甲板上等待的那些旅伴,大部分是外國人。
她想,他們的膚色真是多種多樣,她極力想猜測他們來自何方。
那個看上去象個商人的大胖子是從吉隆坡來的嗎?那個面孔乾癟的律師是從西貢來的嗎?那個矮小的斜眼男人是從蘇門答臘或婆羅洲來的嗎?
那裡有許多中國人,伯蒂拉想,他們可能要回新加坡去,她知道那裡有一個巨大的華人社會。
其中大多數看起來非常富裕,但經過她的仔細觀察,還發現有相當數量曬得黝黑的歐洲人,她想他們一定是種植園主。
她隨身帶的東西里就有一本地圖冊,她希望在船上能找到類似旅行指南那樣有用的東西。
她一直對其他種族的人感興趣,現在她在向四周張望時心裡在想,假如到了那裡她沒有其他事可幹,至少還有新的人民可以去研究,也許她還能學到一點兒他們的風俗和歷史呢。
她正在朝一個印度婦女看,漂亮的鮮紅莎麗鬆鬆地披在她漆黑的發上,並遮住了她的臉,這時她看見一個男人在瞪著眼瞧她,他的表情使她感到有些發窘。
他黃膚黑髮,她一時難以辨別他的國籍。接著,她想到了這個人具有荷蘭人和爪哇人綜合的特徵。
她聽說過,在東方的荷蘭種植園主常和爪哇姑娘結婚。
她感覺得意,十分肯定自己已經把這個特別的男人的國籍猜對了,只是無法加以證實。
他仍然瞪著眼瞧她,使她感到自己的臉頰上升起了紅暈,於是把目光移開了,這時她發現船上管事的在注意她,心裡很高興。
“是伯蒂拉·奧文斯頓小姐嗎?”他問。“噢,對了,小姐,您在三十七號艙,您獨自用一個單間。服務員會領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