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顯露的氣質是那般的風采非凡。痴長十八年,從她 三歲起,登門求親的俊才就不計其數。然而卻唯有他, 才能與她的靈魂交心;也惟有他,才能讓她全心全意 地愛戀,甚至不計一切。雖然無法預知未來前景將是 如何,也許仍是落個心碎神傷的下場,但這都無妨的, 能與他邂逅、相處,已是上天對她最榮寵的眷顧。
“我想多待一會兒。”她貪婪地不捨移開視線,也 許下一刻鐘她就得魂歸離恨天。
莫名的衝動湧現,他想對她說:“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但……
冷靜再次凌駕情緒,這分明是饒恕的言詞,豈能吐露。 他又化為一尊冰冷雕像,揮灑不容質疑的霸氣, 他彎下腰去抱起身輕如燕的她,往鵝卵石鋪就的曲徑
步去。 “除非你想死。”他硬是冰冷道。 她有些訝然,他冷冷的口吻可帶有一絲絲的憐惜? 應該是有的吧……他在為她的病體緊張。任薰衣 將臻首埋在他的胸懷裡,合上眼,享受這片刻的溫暖。 希望能夠永遠。
步進屋內後,他把她放在床褥上,轉身走進另一 個竅間後又出現,但見他自瓷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藥丸 來: “眼下它。”
“這地方只有你住嗎?”她好奇地四處觀望。這幢由紫檜樹木所建築的屋宇裡頭設定有廳堂、書房,及 三間寢室,桌、椅、櫃、盆等等必要裝置應有盡有, 且擺置整齊,只是每件傢俱上頭都沾有一層塵埃,顯 然此地已有一段時間沒有人煙居住過。
“尋園只屬於我。”他道出為這片天地所取的名字。
“尋園……”以字推敲,他的心中定然也存在著許 多的幻夢吧! “這裡除了我以外,六年來根本沒有外人進來過, 誰都沒有資格駐足。”他特意將視線移向窗外。“你是 第一個登堂人室的外人,但會帶你來此地,是……迫 於無奈,惟有留在尋園,燕雙妃才無法對你下手,為了暫時保住你的性命,你是不能夠繼續待在冰焰門 了。”他還特別地解釋。
“這麼說來,我應該要感激燕雙妃的。”她甜甜地一笑。 突然,她跳下床,泥鰍似地直往後院方向跑,快得連展斜陽都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你做什麼?”
她拿起木盆,從井底打起一桶水裝好。“我想整理整理尋園,久未有人住,都蒙上層灰了。”
她發什麼瘋,“放下!你的傷——”
“不礙事的,而且多多走動,也許會痊癒得比較快。”她不聽制止,又找來一條沒用的棉布,說得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況且我們要長居於此,不打掃乾淨怎麼住人。”
長居於此?誰告訴她他們要久居尋園的,她該不會自以為塵世的俗務已經成了過往雲煙了吧? 展斜陽想開口,卻又頓住,宛如翩翩蝴蝶的任薰衣,正快樂地擰乾棉布,奮力地擦拭著桌面 ……打理得是那麼怡然又自得…… 他望著,到嘴的制止居然又給吞了回去。 該怎麼形容此時的心中感受呢?惱人,卻又有一 點點的……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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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一夜好眠。
展斜陽起身坐在床榻上,天已大亮,外邊的世界 正在揮灑著生動的氣息,不需看,也知曉這兒的美。 他愛這塊天地,相對的,尋園也是惟一可讓他松 懈身心的地方,這處隱密的異地是在一次偶然的機緣 下發現的,沒有人煙足跡,卻美若桃源仙境,花了一 年工夫。他將雜亂的花叢重新佈置栽種,又親手搭蓋 尋園小築,這裡的一石一地、一磚一瓦,皆出自他的 親手。自此,每回他執行完殺人的任務,總帶著滿身 約血腥回到這裡,受著天地靈氣的洗滌,骯髒的心靈 才能獲取暫時的平靜。若不經過這一遭,也許他早瘋 了。
他甩甩頭,不再多想。
從床榻上起身,走出寢室 ,小築內完全沒有任薰衣的蹤影。他倒不擔心她會 趁他睡夢時逃跑,要知道投有他的帶領,任何人都走不出這處位於百巒內的深谷異地,況且,他不以為她 捨得下這片山水天地。
外頭陽光普照,展斜陽手持赤焰回劍往銀麟瀑方 向而行,晨朝練武,這是他的習慣,而且為了預防任 九天找來更厲害的高手護持任氏一族的性命,他必須 讓他的武藝處於最巔峰的狀態。
遠遠地,就瞧見一條身影蹲在溪壑旁,是任薰衣,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