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子凌還是喜愛這樣的天氣,沒有陽光,略顯灰暗的天色,還有涼涼的陰風,也許會憶起某些不開心的事,但總歸沒有那些吵吵鬧鬧,反覺清靜些。
這樣的好天兒,不出門遊玩,怪可惜的。
於是,子凌帶上易竹,遊雲湖去。
即便是天氣不好,雲湖邊上還是有許多俊男美女,大家或成群結隊,或隻身一人,談笑風生,好不歡欣。
子凌和易竹悠哉悠哉地慢慢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就像神女降臨,美麗而神聖。
至於別人眼中的子凌還是那樣,美貌,高貴,有氣質,魅惑妖嬈,瀟灑,淡然,不羈……
無視眾人,子凌四處尋找,看看有沒有可用的船隻……
近慶陽城的雲湖水中,修有一座平橋,用青磚鋪其橋面,許是用來便於上下船隻遊玩的。
子凌走上平橋,其他人本聚在一起說笑,見她過來,生生給她讓了一條極寬的路,她也不客氣,直接穿過,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另一邊的橋頭湖中,有幾條畫舫,或奢華,或簡樸,或素雅……
其中有一條,是最小的,分成三部分,中間那只有一般亭子的大小,也的確似個亭子,頂上是尖的,四角翹起,下邊四面都掛著白色輕紗,內放著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桌上一壺茶,幾隻杯子;此外,一邊是夾板,另一邊是船伕划船站的地兒。整潔,素雅。
子凌毫不猶豫地跳下那隻船,一個旋身,在椅子上坐下,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船伕四十歲左右,也是見過世面的,只是這麼漂亮的女子,自是第一次瞧見,愣了神,等易竹也上了船,囑咐了聲:“不需太快,慢慢蕩著就好。”這才回神,將船劃出。
橋上的公子們紛紛覺得遺憾,未能陪伴佳人遊湖,自然的,他們也不敢開口,子凌身上的氣勢,可不是說著玩的。
白色的輕紗微微飛揚,船緩緩往湖中蕩去……
可能是天氣的緣故,湖上並沒多少人,加上子凌在的,也就三四隻畫舫。
湖面一片迷濛,什麼都是模糊的,什麼都是神秘的,遠處的景色看不真切,這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兒夠清靜,什麼吵雜聲都聽不到,仙湖似的。
易竹見差不多了,去叫了船家不用再劃,任船自個兒飄著,
第 016 章
回頭才走至桌邊,一隻纖長白皙的手就伸到眼前,攤開掌心。
易竹有無語望天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住了,異常小心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壺,放到她手心,又從袖中取出一隻白玉杯,放在桌上。
坐下後,他才好奇地問子凌:“小姐怎的知曉易竹帶了酒?”
子凌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抿抿嘴,才道:“這世上,我可以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不能不知這梨花釀的味兒。”
片刻之後,她看著易竹,淡淡一笑,道:“雖這味道也極好,可還是比不上易竹的。”
“那是,他們的怎可和我的相比,我可是有秘方的。”易竹被誇,加上那一笑,有些忘乎所以,傲嬌地說道。
子凌看他尾巴似要翹到天上去,只笑不語。
看了看這朦朧美景,又喝了一杯,子凌大聲道:“如此美景,只喝酒,未免太無趣了些。”
放下酒杯,子凌從腰間取下鬱紫簫,對易竹說道:“竹,且聽我吹上一曲,你再看看你家小姐吹得如何。”
易竹從未聽過子凌吹簫,自是歡喜,連連點頭。
平靜的湖面上,隱隱傳出清靈的簫聲……
歡快中,不乏惆悵,灑脫中,不缺留戀,是人?或事?不知,只是那如天籟般的聲音,充斥著每一個角落,甚至船底與水相接處都漾起一圈圈心動的漣漪……
如酒,醉了一湖的水,如蜜,甜了一岸的人,如茶,潤了一片天地。
即便是遊遍天下的人,或許也難能聽上如此一仙曲……
一隻華麗的畫舫翩然靠近,船伕呆愣,易竹恍神,子凌似乎也不知……
簫聲還在繼續,由歡快慢慢變得低沉,在由低沉緩緩變得平淡,再從平淡突然轉成高昂,瀟灑大氣,最終,戛然而止。
子凌輕輕抬起眼皮,黑不見底的雙眸靜如止水,將鬱紫簫放在桌面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獨自仰頭飲下,邊計較:“還是比不上竹的梨花釀。”
沒點自覺,世界因她而靜止,人們也將因她而開始遐想連篇,民間將因她傳言四起。
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