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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起簾子。

王婆子停在廊外低聲道:

“姑娘進去吧,老太爺一向稀罕清淨,這院子裡連下人們都不敢高聲的,老奴在外面候著姑娘”

謝橋略略掃了一眼,如今已經有些晚,因快入夏了,天時晝長夜短,到了這般時候,卻還有些未盡的晚霞渲染在天際,絢麗的色彩映在廊簷上,看上去有些斑斑駁駁的,平添了幾分蕭然之感。

謝橋暗暗吐了口氣,摒神靜氣的抬步進了屋裡。

裡面何學士揹著手正在瞧西牆上的一副畫作,很是入神的模樣,即便謝橋進來了,也沒有回頭。

中間的大書案一側,恭立著兩個頭梳丫髻的清秀丫頭,兩人只對著謝橋輕輕一笑,也不說話。

謝橋不禁有些為難,本來按照規矩禮節,自己進來就應該磕頭拜見外祖父的,可如今外祖父面牆而站,彷彿忘了她一般。兩個小丫頭瞧著雖機靈,卻也沒動作,生生把她晾在了這裡。

謝橋微微眨眨眼,腦子裡飛快的想著主意,想了半響,卻也沒想出什麼可心的主意來,索性略略退後一步,垂首立在一邊候著。

房裡一時靜謐的落針可聞,過了多久,謝橋也估計不出來,直到天際的晚霞染上了窗子,外祖父才回過頭來。

暮色蒼茫間,瞧見婷婷立於門邊的娟秀身形,倒令何學士恍然如時光倒流了一般。怔楞半響,疑惑的開口呢喃了一句:

“嵐兒。。。。。。”

他的聲音低沉含糊,謝橋卻沒聽的很清楚。

那邊小丫頭已經利落的過來放下了軟墊,謝橋倒身便拜:

“外孫女謝橋,拜見外祖父”

清脆如玉擊的聲音一入耳,何學士才回過神來,擺擺手道:

“起來吧”

自己轉身坐在書案後面一張影木面靠背椅上,小丫頭掌了燈,就著燈光,何學士仔細端詳這個外孫女。

莫一瞧,有些像當年的大女兒,這細細一打量,卻又不同,面容有五分相若,那股子氣韻卻彷彿油在嵐兒之上,身量未足,卻是玉顏鴉發,一身白色的襦裙,越發襯得她素美清雅。

這還罷了,站在哪裡不驕不躁,穩重大氣,觀之眉宇,卻仿似還有那麼股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達,真真難得的女孩兒家,這個沉穩勁兒,卻真不像是個才十歲多的孩子。

不想這些年沒見著,如今不止身子大好了,卻從內到外的換了一個人。這細細一品,竟覺得較之宮裡的明月公主,也是毫不遜色的。

何學士本就偏疼長女,加上長女也實在有些天分,故當初悉心教導了一場,無論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卻是個無一不通的。只可惜,雖有詠絮之才,卻是個壽命不久的。

聞得長女的死訊,何學士整整三天茶飯未動,那心彷彿被人生摘了一般。就算當初老妻亡故的時節,他都沒有如此傷心。

思量著是不是長女太過慧敏,而造了天妒。到後來謝橋別父進京,他其實並不大願意見這個外孫女的。

一個是:見了,怕難免勾起喪女的難過來,另一個:忽然想到這個外孫女自小也是個別樣聰明的,且自生下來大病小災的就沒斷過。

何學士深怕將來也是個白費力的,沒得見面以後,若有個閃失,豈不更要了他的老命去。因此,也沒催著兒媳婦去謝府接外孫女過來,私心裡本是想拖上一拖。

誰想那日裡在宮裡,見到了去給老太后請安的慎遠。卻聽得慎遠說笑話似地,和太后說起謝府三姑娘是個不凡的,玲瓏巧思,豁達從時。

說了好大一會兒子,他才反應過來,這謝府的三姑娘可不就是自己那個長女遺下的外孫女嗎。聽著,卻和他印象中那個風一吹就倒的嬌弱丫頭,有著天壤之別。

回府來,就開口催著去那邊接了來。原來還有些半信半疑,如今這一見,何學士忽然覺得那秦慎遠說的還含蓄了些。

想到此,何學士未免溫和一笑,招招手讓謝橋過來,細細垂問:

“功課這些年可落下了嗎”

謝橋忙道:

“不曾,在杭州家裡時,父親原請了先生的,到了祖母這裡,也跟著姐妹們一起上了幾日學”

何學士點點頭:

“那謝道瑄倒是有些本事的,如今講到了哪裡”

謝橋聲音清脆,有問必答:

“詩經已然講完了”

何學士點點頭:

“這邊府裡先前給子謙啟蒙的梅先生,現如今教著你兩個表姐識字讀書。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