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沒有個姐妹比著,縱有幾個堂姐妹,卻還處處不如她呢。加上父母寵溺,哪裡有過不如意的事情,事事都要順著心意才成,稍不如意便要鬧將起來。卻是個刁蠻任性的性子,偏偏沒甚心機,所以她娘這才擔心。
去年何子謙奉了母命,去永平城拜壽,錢月嬌見了一面後,心裡就放不下了。和素日裡瞧見得幾個堂兄以及自己兩個親哥哥一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俊美溫文,大方得體。
後來她的丫頭偷偷聽見母親和父親的話,說姨母有意讓她嫁給子謙表哥,從此就更是上了心。如今一進京城,又見如此繁華,卻不是小小的永平城可比的。心裡就立了個誓,這一次無論如何再也不回去的,勢必要一輩子在這裡才好。
錢月嬌心裡想的美滋滋的,哪裡還聽的進去母親的叮嚀,不過當耳邊風划過去罷了。
馬車穿過繁華的街道,拐進了一條小街。到了一個兩扇的院門前停了下來。昌武甩凳下馬,幾步過來扶著錢老爺下了車。
後面丫頭也急忙扶出劉氏和錢月嬌。劉氏心情霎時激動的,眼睛裡都含著晶瑩的淚花。門口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僕人忙上來行禮。
這卻是劉家的老人。劉氏的娘去了以後,她爹就拋開身邊的一切雜事,擔風袖月各處遊歷去了。到如今,已然三年沒見回來。家裡遣散了丫頭,只留下一對老夫婦看著門。
錢老爺這次進京,打著長久的主意,住在何府必然不行,現買宅子也來不及。因此就暫且在劉家的空院子裡落下腳。打量著熟悉了,再謀其他的事。
這錢老爺雖斗大的字不認識一個,卻是個天生做生意的好手。錢家在他父親那輩子上發起來,是永平城裡最有名的土財主。如今還流傳著一句話:城內永平,城外錢,一城永平,半城錢。
說的就是錢家在永平城的勢力。城外方圓百里的地幾乎沒有第二家的,城裡的鋪子也有一半都是姓錢的開的。雖說永平不大,如此財力,卻也不能小覷。只是再有錢,畢竟也不體面。有道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錢家即便有座金山,沒出過一個識文斷字的讀書人,也讓人看不起。
這錢老爺當年是拐著彎。託了幾停的人才謀到了錢劉氏這麼個書香寒族家裡出來的二小姐。這才與侍郎大人攀成了連襟,雖說錢劉氏長的不算太出挑,錢老爺倒也十分滿意了。
生了兩個兒子,一個丫頭,錢老爺都從小就請了先生來教讀書識字。可惜老二昌武不喜讀書,於那做生意上面反倒有些天賦,因此早早的帶在身邊歷練。
老大卻唸了這些年書,錢老爺於那些之乎者也上的學問,是一竅不通的,卻只說都能作詩了,想來必是不一般的了,琢磨著尋門路給老大捐個官噹噹,到時候他錢家的祖墳也有了官氣不是。並不知道這是他大兒子給先生賄賂了銀錢,合著夥的欺瞞他,只為了圖個終日安逸。私下裡卻是吃喝嫖賭無所不精的。
錢老爺兩口子心氣高,雖昌文如今過了二十,倒也沒定了親事,商量著必要尋一門京城裡的閨秀方配的上。大哥未娶,昌武也就也跟著耽擱到了現在。
劉家的院子裡頭卻還過得去。原先劉家寒門小戶的,不過一個小四合院子住著,後來劉家大閨女攀上了何府的親事。因怕面子上不好看,遂把後面的一戶人家的院子也買了下來,打通了,整修整修成了一個兩進的院落。
如今錢家這一大家子連主子帶下人的住進來,卻稍顯窄憋了。錢月嬌在西廂房裡仔細梳洗打扮。換了自己最好的衣裳,就跟著爹孃哥哥去了何府。
馬車一拐進雙貴街,錢月嬌和昌文就瞪直了眼。昌武卻只淡淡的一笑,他跟著爹經常在外面跑,京城已是來過幾次了,姨母的府裡也並不十分陌生。不過姨娘雖親熱,瞧著姨丈的樣子倒是淡淡的。他也知道舉凡真正讀書有學問的人,都是骨子裡就孤傲非常的。哪裡看的起他們錢家這樣的人家呢。
要他說爹孃這樣趕著巴結上來,也不見得能成什麼事。再說大哥那個樣子,一肚子全是稻草,也就糊弄糊弄爹孃這樣的,還詩集,簡直都要讓人笑掉了大牙的,即便當個官,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糊塗官。
自己不是讀書的材料,索性就不讀書,左右認識字能看的懂賬就行了。不去受那沒用的罪。像大哥這樣不懂裝懂的豈非更可笑。他早就瞧出來了,大哥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雖是長子,卻也沒大用,等將來分了家,自己反正有本事能養活自己,指定比他過得強。
錢月嬌興奮的不住瞧那車簾外面氣派的深宅大院,竟是比她們家在永平城的宅子都大上幾倍呢。劉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