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兩個表姐那裡弄的如何了,若是忙不過來,你幫上一幫,也替她兩個分擔分擔”
謝橋應了,蹲身一福,帶著巧蘭順著抄手遊廊去了西邊跨院裡。
一進了院子,就聽見裡面一個婆子正大聲嚷嚷著,不禁皺皺眉。邁進了堂屋裡,就見上首玉梅玉蘭正在那裡僵硬的坐著,臉上的顏色有些不大好看。
謝橋略略打量,見地上嚷嚷的卻也不是旁人,正是昨個頂撞姨母的那個刁婆子,謝橋記得彷彿叫吳安福家的。
謝橋穩穩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也不吭氣,只用眼睛瞧著。那婆子原先也有些怕驚動那邊的姑太太,聲音本來小了些,卻見來的是謝橋,那聲氣兒又更大了起來。小小的個子聲音卻不低,怨不得人都說,矬老婆高聲,原是有幾分道理的。
嚇刁奴謝橋辨真偽
卻說那吳安富家的婆子猶在那裡振振有詞的辯駁:
“壽宴上來的達官貴人多了去了,有一大半是老婆子不識的,底下的丫頭小子們又多,哪個主子摔了一兩件杯子酒壺的,也是平常事,卻怎麼別人不疑,偏要疑我,難不成老婆子臉上就寫著賊字了嗎。姑娘們若是不信,我在這裡詛個咒,若……”
她剛說到這裡,上面的玉蘭就攔住她的話頭道:
“媽媽也不必要詛咒立誓的,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並不是我們單疑你,若是尋常物件我們抬抬手也就過去了,必不會鬧將起來,傷了您的臉面不說,我們這裡也落下了不是。只是您說摔的這兩樣東西卻不成,即便摔打了,便是那瓷片也要送上來我們看過了方罷”
那婆子聞聽,露出一絲笑意道:
“虧了底下的小丫頭是個底細的,便是已然留了下來”
說著向後面的一個小丫頭使了個臉色。那小丫頭瞧著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生的倒也清秀,只是目光有些閃爍,謝橋便猜這裡面必定有鬼。
小丫頭手裡哆哆嗦嗦捧著一箇舊藍布的包裹,戰戰兢兢的上前,放在地上開啟來。玉梅玉蘭低頭一瞧,不禁同時抽了口涼氣,一堆瓷片碎的徹徹底底,幾乎沒有一片是整的,哪裡看的出是什麼器皿,不禁暗氣這婆子刁滑。明明知道這裡面有鬼,卻一時拿不出證據來。
兩人互瞧了一眼卻拿不定注意,那婆子一看唬住了主子,更是越發得意起來。坐在地上乾嚎起來:
“太太您如今病了,卻沒人給奴才做主,差點被當成賊送到官府裡去,冤死我了。。。。。。”
玉蘭玉梅見她撒潑,卻一時慌了手腳。剩下的婆子們在一邊一聲不念語的看笑話,場面一時亂了起來。謝橋一見玉蘭玉梅竟然拿捏不住這個刁婆子,鬧的越發的不像話起來,遂伸手一怕桌子厲聲嚇道:
“這是什麼地方,容得你這樣撒潑打滾的胡鬧,有冤情儘管細細說來,主子何嘗會冤枉了你去,若再這樣撒潑胡鬧,也不必回了姑太太,一併的先打板子,讓你長長好好記性再說”
謝橋平日裡在這府裡哪裡發過威,慣常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即便下面的奴才們都知道這位姑娘興許不是個好惹的,可卻真沒見過她如此疾言厲色,因此她首一發作,卻真鎮唬住了下面的婆子。
邊上一個何府的老人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瞧著前頭謝姑娘的臉色,竟不由得想起了舊年的大姑太太,那可是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主,想在她眼前弄鬼,再生幾副心腸都不夠使喚的。遂忙著伸手去拉扯地上的吳婆子。
吳婆子傻愣了片刻,剛要再鬧,抬頭卻瞧見那謝姑娘掃過來的目光,清明冷厲明鏡一般,仿似能照到你心裡最隱秘的所在,不禁嚇了一跳。一時也吃不準這位姑娘到底是個菩薩還是個閻王,卻也不敢太放肆了。
謝橋見她老實了,轉頭道:
“我倒是聽了個糊塗,姐姐可否告訴我知道,卻是什麼東西沒了,值得這般鬧”
玉蘭被吳婆子氣的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坐在那裡只是不說話,玉梅卻道:
“若是旁的也就罷了,是祖父最愛的那套龍泉青瓷酒壺杯盞,原是一套的,如今忽然少了兩個杯子,問她是誰摔了,卻也支支吾吾的說不明白,我們姐妹這才疑她,誰知還沒等問的清楚明白,她便這樣鬧了起來”
那婆子一聽心裡卻有些敲鼓,本來壽宴上的器皿多的數也數不過來,那些粉彩福壽花樣和青花纏枝紋飾的杯盤都惹眼的很,她卻也沒敢昧下。只瞧著這套青綠色的酒杯,一無紋飾二無花樣,想著並不怎麼起眼,便說摔了,想來也容易混過去,卻哪裡明白什麼青瓷白瓷的,如今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