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閉眼,我讓人去成都辦個靈堂,讓沐雲好好哭你。”
肖同滿足地點了點頭說:“還有一件事。我知道,風暴行動事關重大,連大區都進入了,我是在給組織上找麻煩,能辦不能辦,你給掂量掂量。”
羅桑問:“你想見沐天,是這個意思吧?”
肖同沒回答,而是說:“前些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孩子的媽吵了一架。孩子的媽怨我把孩子硬從廣州調進西藏來,不讓出去。她哭著喊著說,肖同,你爹我媽那一輩把自己留在了西藏,我倆也把自己奉獻給了西藏,可孩子不是大米,不是公路,不是人民幣,我們沒有權利奉獻他們,你這個爹不是爹。羅桑,我是黨的人、軍隊的人,我在西藏幹了幾十年,沒有悔過,可孩子他媽在夢裡罵我的話,一直堵在我心裡,下不去。我真拿不準,那是不是我的悔。我得看看孩子,問問他,他怨不怨我,他悔不悔。我去了那邊,才好向他媽交代。”
羅桑聽了肖同的這段話,聲音哽咽地喊了一句:“老哥哥!”他走近肖同,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兩個男人在病房裡真情地對視著,只有他們讀得懂彼此傳遞出來的是怎麼樣的一種兄弟戰友情。
(2)
羅桑離開了肖同病房,溫旭和馬加在車上等他。羅桑心不在焉,那股煩躁勁兒還沒過去,扭頭盯馬加,一會兒,伸手從前面溫旭的口袋裡摸出墨鏡,戴上,在墨鏡後看馬加。
馬加是來彙報肖沐天的事,儘管在邊境雙方對峙已經撤了,只是不管對方下一步反應是什麼,肖沐天的趨勢是往婁子上捅。馬加不是怕捅婁子的人,可肖沐天不同,海防戰區過來的尖子,核心人才,風暴行動的節骨眼上,他不想肖沐天影響大局,把自己給毀了,這個時候撤掉肖沐天連長職務是給他上保險,他要把這個想法給羅桑彙報清楚。
羅桑不理馬加的這一套,滿口嘲諷,一分割槽人才濟濟,跟國家銀行似的,硬通貨儲備得比誰都牛,廣州軍區代職的那批幹部馬加拿走了一多半,肖沐天算一個。保險都上上,上好,別摔了折了。
馬加急了,想辯解,羅桑卻不以為然,硬通貨不是誰存得多誰是老大,是誰拿它調動了市場誰是老大,美聯儲格林斯潘的傳記上這麼寫著。
馬加試著問羅桑什麼意思,羅桑仍然不給馬加好臉色,人是一分割槽的,軍區不管。軍區只關心一戰區在風暴行動中的表現。五個推進方向,三十六個推進點,一半目標在你一分割槽手上,對方一線的兵力比馬加他們多五成,要控制不住,馬加他們響一下對方能響一下半,這就不好說了。
馬加告訴羅桑,他們動作比對方快。預演過,對方響一下馬加他們能響三下,馬加他們要響快了,他那一下都響不出來。羅桑在一區寄託著厚望,他當然不希望一區有任何失誤。
馬加拍胸保證說:“請總部首長和軍區首長放心,一分割槽深知戰勢輕重,絕不辜負重託。”
羅桑看看馬加,吩咐身邊的參謀長:“這話記錄在案。”這話說完,馬上又切換到馬加身上,“不送你了,換馬。”
羅桑的座駕停下,後面一溜車都停下,馬加下車,羅桑拉開車門探出腦袋,喊:“老馬。”
馬加站住,羅桑說:“給你個建議,躺著的不是馬,掛著的不是槍,好兵要真不想毀,那就往毀裡摔打,摔打壞了算他倒黴,摔打不壞,換個天地再摔打,省了保險櫃。這話別給我擴散,讓廣州軍區聽了說我帶兵不講政治,下回不給我幹部。”
第二章 親愛的兄弟(4)
馬加笑了起來說:“有個條件。你的墨鏡送我。我的讓下面的兵搶走了,人在馬上,來不及打蹬。”
羅桑旁顧左右,不理馬加的話,而是望著溫旭故意問:“溫參謀,你剛才說什麼?科考隊不是正找著嗎?我這兒去什麼地方給他弄人?小陳,走人。”羅桑把車門關上,車開走了,後面又跟過來兩輛。馬加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地說:“摳門兒,還格林斯潘呢。”說完朝自己的座駕走去。
(3)
在博古拉哨所裡,肖沐天在給安志民作交接工作,他要下山接受檢查,頭場大雪眼看就要來了,得趕快走,要不就下不去了,他走之前,想去給營裡掛電話,要山下上來兩個人,哨所裡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著,也熱愛著,他放心不下。
對於肖沐天的離去,安志民很難過,他實在覺得上級對肖沐天的處理太重了,他很為肖沐天惋惜。想派人送肖沐天他們下山,可二排長帶隊去尋找科考隊了,事務長帶人下山背罐頭去了,他自己要帶隊檢查封山前